大楼本身反而看不到。不管怎说,他自己店门口也有块。天黑之后,它和这座城里其他广告牌起闪烁。难道还有其他营销方式吗?人得面对现实。
事实上,收音机里吵闹声、车辆喧嚣声、各式各样广告牌和来来往往行人,这切让他放松下来,驱走他内心忧虑。坐在人力三轮车上往前走,他感到这个中国人肌肉有规律地颤动,觉得很是惬意。齐尔丹想,这真是台放松机器。被人载着,而不是载人,能够高人等,哪怕时间再短,也能得到稍许满足。
他内疚地让自己清醒过来。还有很多事情要计划,没时间做白日梦。进入日本时代大厦,他穿着是否完全得体?或许他会在高速电梯上晕倒。但他随身带防眩药,德国产。各种各样称呼,对谁要礼貌,对谁要粗鲁,他都知道。对待门卫、看电梯、接待员以及所有物业人员,态度都要蛮横。看到日本人当然要鞠躬,即便要鞠躬千百次,也要照鞠不误。那些皮诺克斯z.府*员嘛,那就可鞠可不鞠。还是鞠吧,但目光无须在他们身上停留,就当他们根本不存在。所有情况都考虑到吗?来访外国人怎办?商会里经常可以看到德国人,还有那些中立国家人。
还有,或许他会碰到奴隶。
在旧金山港口,直都有德国或者南方船只停泊。有时,黑人会被允许上岸逗留片刻。通常是两三个人起上岸,但最多不能超过三人,而且傍晚前必须回来。即便是太平洋沿岸国法律,也规定他们必须遵守晚间宵禁。但是有些奴隶是专门负责在码头卸货,他们长期住在岸上,住在码头底下吃水线以上棚屋里。他们不可能进入商会办公室。但万他们在那儿卸货,他是否还要自己把箱子搬进田芥先生办公室?当然不行。定得找个奴隶来搬,哪怕要站在那儿等个小时,哪怕耽误和田芥先生约会,也在所不惜。他不能在奴隶面前自己搬东西,这点他定得小心。这样错误会让他付出沉重代价,在那些看到他搬东西黑人面前,他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在某种程度上,齐尔丹心里想,倒是很乐意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把东西搬进日本时代大厦。这是个多自强自立举动啊!怕什?又不犯法,又不会进监狱。要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感受,展现在公共场合从未展现过面。可是……
他想,要是那些该死黑奴不在这里出没,是可以这样做。能够忍受比地位高人看到搬东西,能够忍受他们鄙视——实际上,对于他们鄙视和羞辱早已习以为常。但让那些地位比低人看到搬东西,并因此而瞧不起,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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