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行上条截然不同歧路,恶名缠身,绝然不提过往,他终是难抑内心愧疚,假如当年曾稍有善待,假如不曾那样冷漠排挤——
左卿辞仿佛看透他内心,“殷兄何必自责太甚。”
殷长歌叹口气,放弃试探把话挑明。“她做事无法见容于门派,可她毕竟是师妹,师叔唯弟子。公子身份尊贵,不是她所能触碰,还望不要计较她当日冒犯。”
虽不知这两人之间有怎样纠缠,但在殷长歌想来,苏云落自幼孤零,逢到俊逸温柔公子逗引,动心也是常情。可这不会有好结果,她是胡姬,不可能踏入侯府,注定仅是段艳事纠缠。这类风流于男子不过是趣谈,女子却可能毁去半生,遑论她还于天下英雄前妄为。他唯有恳求,希望这位贵公子出于情份也好,怜悯也罢,高抬贵手断牵扯。
殷长歌蕴意,左卿辞自然听得出来,他莞尔笑,“举世对她轻之笑之鄙之憎之
师长也不教,全靠她自己摸索,自然比不上其他师兄师姐,经常有同门寻去切磋——”殷长歌再度开口,几乎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她过很糟,后来似乎连话都不说。师叔出事时,各大派齐至天都峰,正阳宫迫于压力,商议由五位长老下山,她不知怎听到风声,在正殿外跪整整两天。”
正殿中争论师长无暇顾及,小辈目睹众派逼宫,义愤之下受门派严斥,谁也不敢违背命令踏入那块禁区。
七月骄阳,青石板炙烫惊人,那年她已经有少□□美身姿,汗濡湿她浓密乌发,白嫩颈被晒得赤红脱皮,孤零零跪在殿外。
大概不希望被人发现胡女相貌,她头垂很低,跪很拘谨,像尊刻出来石像。他很想走过去和她并肩跪在起,为长久爱戴师叔请命,向师长们乞求,从无常厄运中留下线生机。
可是他没有,记不清是不是被师姐劝走。他只是记住那个他直轻视身影。
个人,跪对座空山。
没有人留意到她,又或许看在眼中也如不见。正阳宫最出色弟子将如星辰陨落,怎还顾得上个可有可无附赘。谁会想到十年后介胡姬横空而出,哗动江湖。
“五位长老下山时,她也走,从此再无消息。直到吐火罗斗剑,才发现是她。”殷长歌复杂看着左卿辞,经此事,他才明白这位贵公子貌似随和,骨子里深藏如渊,“公子与她究竟是何种关联?”
左卿辞尔雅微笑,全无解释之意,“殷兄既然好奇,何不问她。”
对方果然避开问询,殷长歌抑住失望,涩道,“不瞒公子,年少时从未将她视为师妹,如今她也视如陌路,何来资格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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