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私下闲聚,薄景焕仍是神情淡漠,言语不多,略略叙几句,待酒温好,侍从满盏倒上,薄景焕道,“这是从涪州带回,据说冬日品饮最是合宜,左公子不妨品。”
左卿辞举盏敬,浅啜口道:“侯爷风雅,涪州物产确是独具特色。”
“说起涪州——”薄景焕顿下,威冷脸庞难辨喜怒。“你与那名胡姬是怎回事,竟把个飞贼放在身边?”
话题落下来,左卿辞平和应对,“侯爷想必也清楚,为取山河图曾借助几位江湖侠士之力,她正是其中之,事后论功行赏,圣命赦她罪衍,便请她护卫段时日。”
“介护卫如此放诞无礼,公子怕是过于宽和。”薄景焕眉间掠过丝森然,“区区胡姬,在试剑台上肆意妄为,令主人声名受污,其罪可诛。”
下雪,“与威宁侯约定时辰要到,你把公子那件紫色裘氅翻出来,置在马车上备着。”
白陌应声,忍下絮叨自去准备。
这份邀请来得有些突兀,左卿辞与这位侯爷仅为表面之交,薄候威冷刚愎,也不是喜爱宴游之人,涪州别,左氏兄弟二人同归金陵,薄景焕则是护送琅琊郡主返家,又在琅琊盘恒数月始归,刚抵达私宴帖子就送过来,时还真难拿捏缘由。
冬日雨雪连绵,连月不见阳光,更觉寒意刺骨。
马车在威宁侯府外停下,厚实毡毯路铺入府中,隔去泥泞湿滑地面,侯府总管迎上来,持伞遮去雨丝,躬身将左卿辞迎进去。
左卿辞笑,“不过是些许戏弄罢,真计较起来反而失身份。”
薄景焕冷淡晒,“早年也曾游历多方,见过些江湖人,初时新鲜,后来才发觉这些人放荡不羁,行事颠倒,德行极差,结交有害无益。”
左卿辞也不反驳,“候爷说是,武林中人随心纵性,确与世家截然不同。”
薄景焕瞥他眼,字字当面敲打,“仁厚随和是好事,然而公子离府多年,乍归来就落耽迷贼色之名,平白受人指摘,实非吉兆。”
左卿辞不动声色,“依侯爷之见,该
薄景焕在后苑梅山相待,负手似乎在看景,又似乎在想心事。
下方是片高低错落梅林,雅轩内设火盆,又有琉璃屏挡去寒风,若是换晴日必是风致怡人,可惜今朝天公不做美,盛放娇蕊被雨幕浇,花叶零乱,顿显暗淡寂寥。
等左卿辞落座,侍从捧上银盆沐手,热巾拭面,十六色精致佳肴热腾腾上桌,金盘玉盏并着镶宝犀箸,应用具尊贵而奢华。
“别数月,左公子近来可好?”薄景焕不咸不淡起话头。
左卿辞客套而应,“劳侯爷挂心,诸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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