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郡主瞧着她脸庞,忽然漾起微笑。“云落整日陪,可会无趣?”不等回答,阮静妍又道,“当年总盼着你师父来,数日如年;等他真到,又觉得辰光飞度,弹指即逝。明明他是个傲啸天下英雄,却希望世界只剩这间院子。”
苏云落听得
她半坐起来,扯过中衣披上,声音很低,“阿落。”
左卿辞停刻,又道,“如果真是苏璇,刚才你会怎做?”
问话很平静,可苏云落清楚,下瞬就会迎来刻薄讽刺。她低着头不想说话,周围忽暗,个温暖胸膛拥住她,还有声柔和呼唤。“阿落。”
她僵住,理智告诉她不是同个人,怀抱却是样暖。
宽阔肩膀像个世界,充满理解与宽谅。
苏云落神智似乎浮在半空,俯看着床榻。
长长黑发凌乱铺散在两具汗淋淋肢体上,靡乱姿势近乎羞耻,她听到自己破碎喘息,在他激狂起伏中战栗。
忽然间四周墙不见,只剩赤/身/裸/体她,被困在长街上个狭小笼子里,受无数人指点笑骂,烂菜碎瓦下雨般飞来,他远远在人群中看,青衣如水,俊颜如玉,皎然风姿无双。
蓦然间她从恶梦中挣脱出来,全身冷汗淋漓,左卿辞点亮榻边烛火,“做梦?”
她指尖冰冷而轻颤,他仔细打量她,“梦见什?”
她僵又僵,突然间某种情绪如洪水破闸而出,再抑不住,张开双臂抱紧他,像个孩子,把头埋进世间唯可以依赖胸怀。
她抱很久,他居然没有不耐,也没有预料中轻讽与尖刻。
人心境非常奇妙,那种迷乱、带着欲/望与占有、让人燥动感觉悄然生出变化,化为清浅甜意熨贴着心口,让万物异常美好。
仅仅是句轻唤,个拥抱,却比无数次缠绵更暖。她抑不住更想接近他,想触碰他手指,亲近他身侧,即使什都不做,似乎也有与过去不同恋悦。
例行诊完脉,左卿辞叙几句,由茜痕送回客苑,苏云落与往常样,留下来陪伴琅琊郡主。
她个字也说不出,梦境中场景像个可怕警兆,默然良久,他吹熄烛火。
她在漆黑静谧中浮沉,许久才又睡去。及至天明,她朦胧中睁开眼,空中有股冷香,窗纸上映着浅淡树影,案前个人正信手整理陶瓶中梅枝。
初醒昏殆和零星回忆让她模糊意识,瞬间回到稚龄,仿佛长久等待后,突然在某日清晨惊喜,“师父?”
俊颜侧下,左卿辞没有表情看过来。她立时心口忐,知道自己大概又说错。
他走近在榻边坐下,“苏璇通常怎样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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