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松几分。又看此人俊秀出众,心生好感,便抬手虚扶道:“原来是书香子弟,站起来回话罢!”
县尊让人起来说话,这可算是恩典。方应物谢过后,立刻麻利地站起来,心中为自己机变而感到小小得意。
这年头等级森严,级有级特权,般百姓见知县,根本没有站着说话资格,只能直跪着。秀才见知县,则可以拱手为礼,不必下跪。
但秀才和平民之间,还有种状况,那就是只能算半吊子读书人类人。比如过县试、府试,只差步院试不能成为秀才童生,见到知县后先跪下见礼,但知县往往会让他起来说话,这也是为鼓励向学、安抚人心,同时彰显礼贤下士作风。
所以方应物那番自介绍,也是很有技巧。方面着重强调父亲是县学最优秀生员,每月可以领六斗粮等廪膳生员;另方面强调自己主要任务是在社学读书,虽然没参加过考试,但也是个读书七年老学生。
汪知县听到这个自介绍,便在心里自然而然将方应物与般黔首黎庶区分开,划到潜在士子行列,享受和半吊子读书人样待遇。
所以他才会给方应物站起来说话权利,反正又不损失什,说出去是礼贤下士,也不失自己县尊体统。而谭公道此时只能在方应物旁边伸着脖子抬头挺胸,直跪到审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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