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曰：圣人之教亦多术，然其要使人不失其本心而已。欲得此心者，惟志乎圣人所示之学，循其序而进焉。
愚谓圣人生知安行，固无积累之渐，然其心未尝自谓已至此也。是其日用之间，必有独觉其进而人不及知者。故因其近似以自名，欲学者以是为则而自勉……”
不用回头，方应物也知道这是谁。但他还是回头看去，却见兰姐儿笑着站在另
边
屋檐下，很有默契地背诵着经典。
方应物听得分明，她所背诵这段就是朱子集注中对“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这章注解。
方应物与兰姐儿目目相对，彼此眉目传情地示意过后，又转回
头，重新面向王塾师。却见王塾师满脸茅塞顿开爽快神情，“这个题目，不需发挥，只需守注娓娓道来即可，
已有腹案！”
到中花溪村附近。
此刻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方应物对叔父方逢时道：“小侄有些学问要讨教王先生，所以请族叔自行回去，小侄先随王先生去他那里。”
方逢时没有多想，便自己回上花溪去，而方应物则随着王塾师来到他家中。进院子，方应物迫不及待地问道：“县试将近，欲作题练习，方才在路上拟出两个题目，愿请教先生。”
王塾师虽然觉得古怪，但他与方应物如今也算损俱损荣俱荣，也不做他想，只道：“好，进屋再说。”
方应物心急地问道：“道题为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另道题为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先生你看如何作答为好？”
方应物满肚子猜疑，难道这王塾师所学不精，从小只能死记硬背四书，对朱子集注却不能贯通？
要知道，八股文说是考四书五经，其实考是朱子集注。题目虽是从四书中出，但答题必须是代圣人口气立言，只能从朱子集注中引述阐发。所以看到题目后，必须先回忆起朱子集注上怎
注解这段题目，才能下笔编八股。
方应物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疑是很有可能。刚才王塾师极力拉着自己入屋谈，八成是要翻《朱子集注》现看罢？
难怪自己不进屋，他就卡
王塾师抚须侃侃而谈：“前面这道题，出自论语为政第四这章；后面这道题，出自孟子尽心上这章……”
“然后呢？”方应物又追问道。
王塾师脸色闪过几丝尴尬，伸手延请道：“你进屋再谈，正所谓坐而论道也……”
方应物不耐烦道：“天色将黑，屋里光亮不甚好，在院中即可。豆棚之下夜间谈话，也是人之常情。”他不明白，这王先生着什魔怔，定要钻进屋子里说话。
正当此时，方应物忽然听到身后有女子诵读声响起：“此所谓学，即大学之道也。志乎此，则念念在此而为之不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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