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不在乎,反正他未来几年不在县学混,就给别人留下个深刻记忆罢!
又道:“何谓文会?何谓雅集?此乃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之圣人遗则也!好修之士,以此为学问之地,但今日个也没有看到!
所见皆是酒肉浮浪之徒,以为功名从此中而来乎?尔等止以酒色为会,嬉游玩乐而忘圣贤,食佳肴而忘经义,本之不治,业能兴乎?”
又有人站出来道:“春日雅集,消遣而已,你又想如何?”
方应物不客气地驳斥道:“尝闻,文会当定读书之志,二严读书之功,三证读书之言,四治读书之心。曰养节气、审心境。
看尔等习气轻薄,毫无醇厚之风,不知明日,但求今朝,深痛心也!
子估计顷刻之间就要翻倒沉底,所以众人只好用击鼓传花这种流传不知道多少年游戏。
有杂役蒙上眼,好通击鼓,过片刻,刹那间鼓声停。众人随着那朵花看去,却发现这花恰好在今年新进生员方应物手里。
不过没什人起哄喧闹,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方应物这很有个性新人。不过凭他本事,即席作几首出色诗词问题不大。
方应物拿着花,沉吟不语,忽然他起身站起来,狠狠将花丢在地上,让人感到很突兀,不明白他要做甚。
方应物环视周围,欲言又止,最后沉声道:“以尔等为耻!”
不想与坐井观天、不思进取之辈为伍!过几日便离开淳安县学,追随家父游学求道!忠言逆耳,仅此而止,愿与诸君共勉!”
方应物讲全都是硬得不能再硬大道理,只是在这种燕乐享受场合不太适宜。
说罢,方应物挥挥衣袖,不屑再与辩答。他高昂着头颅,教训完诸生,便深藏功与名,挥手自兹去,大踏步离开雅集会场。
只留下面面相觑众人,好好场游春雅集,硬是被方应物突如其来大肆教训而搞得意兴阑珊,只得草草结束。
这到底是什新人?也太嚣张!
这句话当真地图炮,将整个集会上人都攻击在内。众人没想到在雅集上出现如此煞风景事情,时愕然不已,忘站出来斥责。
方应物从席位上走出来,站到斜坡上首,继续扫视众人,高声道:“淳安号称文献名邦,文风鼎盛,往届皆有二三人登龙门,今科却只有人中进士,难道诸君不深思?
想家父不惜欠下重债,也要游学在外,两年力精进才有今日之成就。他在淳安时不行,出去却立刻视功名如探囊,难道诸君没想过其中道理?”
此时有人站起来大喝道:“黄口小儿,也敢在此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谁!”
方应物冷冷地回答:“是今科本县唯进士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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