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此为止罢，能捡回
条命也知足
。方应物便道：“在下别无他事，就此告辞！”
“你可是要北上
，
还要继续南下，不得清闲。江南风景虽好，怎奈天气湿热，汗水太多，黏黏糊糊地十分不舒服。”汪芷蹙眉道，又掐起贴在胸前袍子松松。
这让方应物很眼晕，估计她多年扮演无性太监扮到习以为常，些许小动作也太不讲究。
“下个地方就要去苏州，王抚台如今在那里。其实对于王大人
忠义，是十分敬佩，真乃国之股肱也，虽然没见过面，但向来仰慕得很。”
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癖好又发作？方应物心里吐槽道。
说，以真面貌相对，还有何不可言？所以你不必顾忌什。”
他们之间，没有这熟罢？方应物很不想再继续纠缠，他也没什好问。要说起“秘密”二字，谁有他知道“秘密”多？便随口问道：“你今年岁数是多少？”
汪直或者汪芷岁数直是个历史之谜，往大里猜是十八九，往小里猜是十四五，直没有定论。如果能问得出来，也算填补项史料空白罢。喜欢考据方应物想道。
汪芷轻轻地笑笑，“没想到你对年纪如此感兴趣，从才子佳人书上时常看到，读书人动辄问别家女子芳龄几何、可曾婚配。你也是这样？”
方应物心底万分古怪，将才子佳人书拿出来打比喻，这是无意单纯还是有意玩暧昧？
“对，听邓大人说，你是从苏州王大人那里过来，似乎还是他亲属？可否告知王大人是何等样人，近来忙于何事？也好叫心里有所预备。”
方应物便答道：“王老大人他……”
刚说个开头，方应物忽然心有灵犀，猛然惊省！
眼前这个人不是天真娇憨邻家少女，而是天子密探大头目，并且是业绩十分出色密探头目！她怎可能会无缘无故找自己打听别人都干什！
只要自己嘴里再往下面说出个字，就有可能被她作为借题发挥依据。借题发挥方式有无数种，这恰好是西厂最擅长，比如断章取义
面对容貌亮丽，却罩上绣有类龙形图案大红太监袍服西厂提督汪芷，方应物时恍惚。不知道应该把她当公公对待，还是当陌生女子对待。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种奇诡妖异美感，简直不能直视。
只听汪芷继续道：“其实自己也不很清楚。如果入宫时是四岁，今年便是十五，如果入宫时是五岁，今年便是十六。”
方应物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仍小小吃惊。原来她才十五六岁，比他依照史料估算出十七八岁还要小！
不过看来，“女人年龄是秘密”这种原则，汪芷身上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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