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黑脸汉子便应声道：“在下自当回报，若厂公有意，自然派人前来邀请。”
闲话不提，方应物为当庶吉士绞尽脑汁时，历史
车轮继续滚滚前进。却说读书人中
进士后，不
定就马上有官做，朝廷也无法下子拿出两三百个合适位置。在等待选官过程中，新科进士都要被打发到各衙门里进行实习，学名叫观政。
大多数新科进士都要经历或长或短观政时期，期间以观政进士身份慢慢适应官场生活，还要学习政务处理、熟悉朝廷法度，将来正式任职后便可以尽快上手。
而新进士方应物便被发配到礼部观政，光荣成为名观政进士，应该说这是很不错安排。首先，能到六部这种核心衙门实习，总比去那些叫人记不清名字监、寺好。
其次，按照官场清浊排位，礼部在六部里是仅次于吏部清流衙门，而吏部这种掌握铨选大权独特衙门又是不可能安排新科进士观政。当然清也有清闲、清水意思，其实方应物本意倒是想去兵部，考据下刘大夏到底烧没烧掉郑和航海图。
，他侧头看去，却见父亲眼含鄙夷斜视自己。
堂堂个读书人，新科二甲第八名进士，听到权势赫赫厂公遣人登门道贺，便喜形于色喜不自胜，这是什
节操？这是什风度？
“儿……”方应物要去解释几句。但方清之摇摇头，并不打算听方应物辩解，边念叨“孺子就是不可教也”，边唉声叹气、忧心忡忡离开。
方应物无可奈何，转身对王英吩咐道：“将来客引到西院正厅去，
要亲自见他。”
这奉汪芷差遣，前来道贺人是个黑脸中年汉子，相貌平常，从穿着也看不出是什身份。
到礼部去报道时，方应物找尚书周洪谟，不在；找侍郎徐溥，也不在。于是方应物就挠头，礼部下面有四个司，管事堂官都不在，那自
方应物对黑脸汉子示意过，便问道：“在下有几句话想问问阁下，不知道汪公如今人在哪里？”
黑脸汉子闻言十分迟疑。厂督汪直从来没有为谁家中进士道贺过，今次算是第遭，所以他能判断出来，厂公与眼前这新进大人关系匪浅，至少厂督是单方面看重眼前此人。
但是他也知道，厂公喜欢隐迹潜行，对自家行踪隐秘性十分看重，非常讨厌行迹被泄露出去。成化十三年闹得最凶时，就有个番子因为泄露厂督行程，从此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所以方应物问题让黑脸汉子十分纠结，这年轻人怎偏偏就问起这个？
看到对方为难，方应物哑然失笑道：“不知道厂督在城里还是营中？若在城里，烦请阁下回报句，就说在下有意私下谒见厂督，不知方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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