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屈打成招,可那方应物也不是好惹,身后撑腰之人也不弱,又是舆论激扬
核心人物。
旦外朝百官结势抗争,天子为
息事宁人,无可奈何说不定就要把东厂推出去牺牲
。
若是消极对待……要知道君无戏言,天子让你这家奴办事,你却做不到,那就可以去死。伴君如伴虎,君心最莫测,
丁点儿变化就可以天翻地覆。
万通低头饮口茶水,又让尚铭发
会儿呆,“其实方应物
事情是小事,让西厂去担待就可以
……”
尚铭目光闪闪,与万通对视,方才他这句话
重点不是“担待”,而是“西厂”,
厂之设就是为钳制和控制锦衣卫,所以在厂卫系统里东厂地位比锦衣卫要高,甚至有时充当上司角色。
更何况东厂提督按照惯例由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论江湖地位几乎与文官系统内阁大学士相当,在正常情况下,厂督地位远不是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所能比
。
所以若东厂提督有事,理论上大可将锦衣卫指挥使召唤过来询问;若东厂提督亲自登门造访锦衣卫指挥使,那无异于丢自己
体面。就好像内阁大学士主动去拜访
名侍郎似
,只能是非常时刻
非常之举。
难怪尚铭左右随从都惊叫劝阻,这就是主辱臣死道理,谁能看着自家主人委屈自己而无动于衷?
看着左右神色悲愤,尚铭无奈地轻轻叹口气。理论是理论,但现实终究是现实,哪条大明律上也没写着东厂比锦衣卫高,只是传统和潜规则而已。可旦遇到
更强
潜规则,那就只能低头
。
说白,厂卫系统谁强谁弱只看
点——谁和天子关系更紧密。在当今,气焰滔天
西厂就不提
,那汪直简直就像是天子
私生子似
,为所欲为地胡闹也没人管;只说这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也不简单,乃是宠冠六宫万贵妃
亲弟弟。
不客气地说,万贵妃这老女人能做得天子
半主,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确实就是如此。他尚铭身为公公,即便拥有与内宫关系亲密
优势,但能比得
万贵妃
亲弟弟?
所以身为堂堂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尚公公不但被西厂当孙子使唤,就是在锦衣卫万指挥那里,也越来越弱势。若不折节登门,能从万指挥嘴里得到干货
?
东厂提督亲自到访,万通自然也不拿大,出迎道:“尚公公连夜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又请尚铭登堂入室,上茶水,问道:“厂公有何贵干?只修书
封吩咐即可,又何须亲至。”
尚铭便问起方应物事情,万通闻言笑道:“厂公有所不知,那方应物之事确实别有内情……”尚铭听完后惊愕不已,没想是天子犯
个糊涂,这下可有些棘手,真是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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