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这酒吃得急,十来杯酒意就上头,醉眼蒙眬里看见李环手里书卷
黄昏时刻,黄师爷从衙门里调大轿,带着李佑去公馆接王郎中。王郎中约摸四旬年纪,面黄须少,客套番上轿。抬到李媚姐家里,黄师爷打发轿夫回去,只留李佑候命。
那王郎中见李媚姐,身子先就酥半,老脸皱纹笑得如大麻花样。黄师爷与李佑对视眼,看来王郎中是很中意。
从外面馆子定上好席面,在李媚姐家内室摆桌,荤素果蔬应俱全,做得都甚为精细。点两根大红蜡烛,王郎中与李媚姐便在那里吃酒调笑,李媚姐拿出十分功力,时而娇痴撒蛮,时而*行放荡,将王郎中挑拨得欲仙欲死,黄师爷充当帮闲角色,坐在旁边说些个有趣捧场荤话,这放浪形骸氛围极是欢乐。
李佑被打发在外厅等候,李媚姐怕他无聊生怨,也摆几样酒食,唤出妹妹李环陪着李佑。李环也不知作什怪,也没个陪客样儿,只管自己在那里装聋作哑。
李佑开始也没在意,只关注着内室诸人,但年少没耐性,过刻便无聊起来。看着里头影影绰绰十分热闹,而自己这边冷冷清清,按捺不住,故意没话找话地去挑拨李环,问问芳龄籍贯爱好之类。
但那李环厌恶地瞄眼李佑,远远地坐到边上去,仍是不言不语不搭理。原来这李环虽然出身娼籍,但自小在姐姐庇护下,没受过什苦头,还存着点少女心性。念得些书识得些字,平日里最倾慕是文人士子,最爱看是才子佳人。常常自诩出淤泥而不染,梦想着与衣冠子弟你来往,委实不愿意和李佑这样无才无势粗俗人物打交道,觉得这是玷污自己。
见对方这个把自己当狗屎态度,李佑心里大怒。他穿越以来心里始终积压着股抑郁气,因为他这每每被鄙视身份,让他这个带着些现代人优越感穿越人士很是情何以堪。打个比方,本来是个名牌大学高材生,忽然穿越成现实里人人喊打,网上人人喊杀城管,精神上能不郁闷?
平时李佑也只能无奈忍着,但此时这股气却都被李环激发出来。被知县打板子、被师爷当狗腿子也就罢,谁让人家是上官,但你这个小婊子也敢平白无故给脸色?更别说小爷还什过分事都没有做,并没得罪你。
李佑想要发作起来,又恐惊扰内室里面好氛围,惹出些是非来。那黄师爷是知县老爷亲信,惹得他不痛快,以后自己少不麻烦。只得记恨在心,忍气吞声,自斟自饮,杯接杯地灌起闷酒来。
李环也不在乎,翻本书照着油灯自顾自地看起来,如果不是怕姐姐出来责怪,早就回到自己闺阁写几个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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