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侧过脸,上上下下打量他番,唇角扬,浮上是难以捉摸笑。“你自己看。”
才穿过正堂,便见杨明顺边哼唱着曲子,边手捧乌木小盒往后院去。见江怀越回来,他忙不迭迎上前笑问:“督公今日去孙太傅府上喝酒,可还高兴……”
这问话出口,杨明顺就有些后悔。仔细看着督公这含霜眼神,怎也不像高兴样子啊。果然,江怀越冷冰冰地盯着他,毫无感情地问:“近日密报为何还没送上来?”
“这,这就是……”杨明顺打个哆嗦,指指怀中盒子,“本来想今天早给您送去,可知道您要去赴宴就……”
“送书房去。”
他绷着脸,转身就走。杨明顺愣愣,连忙追上讨好:“那小先替督公整理下,把那些没用处理?”
片刻不见相思离去,不由转身向车内问:“大人,咱们还走不走?”
“走。”
江怀越这才冷峻开口。相思闻声,敛容行礼,于寂静中看着他关上门。车夫扬鞭子,马车再度缓缓起行。
*
车辆徐行于闹市,明时坊内歌楼舞肆林立,江怀越闭上眼,不去听外面飘扬流转靡靡之音。
“不用。”
杨明顺摸不着头脑,只得路小跑跟着他回后院书房。早有番子望到江怀越身影,端来净水手巾,他边洗手,边交待杨明顺把密报按照天干地支顺序排列整齐。待等杨明顺忙完之后,江怀越背着手踱到桌边,双指拈起其中几张浏览遍,便丢进熏香炉。
杨明顺是个嘴巴闲不住主,虽看着督公回来后心情不好不敢多话,可憋会儿实在难受,见江怀越又挑出张细细审视,终于忍不住问道:“督公可曾发现什有用讯息?”
话语问出,屋内旁寂静,江怀越完全没有回答意思,目光还定在那纸条上。
杨明顺敛容,肃然道:“定是这个探子上报重要事件吧?”
回想之前那段同车时间,又有些后悔。他很少会懊悔、遗憾,做事之前总追求完美无纰漏,事成之后也不纠缠回顾,然而此刻心中却觉得今日举动,分明是多余。
尤其是在相思出孙府之后,为何还要载着她同行程?
没来由你言语,尽是些没用闲谈,且又不欢而散,何必、何苦?
……
马车驶离明时坊后,在城中绕圈,朝着城西灵济宫方向而去。最后在距离西缉事厂不太远僻静胡同里停下来,江怀越则下车,独自闷闷不乐地步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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