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果然又有马车停在
淡粉楼前。相思被叫出房间
时候，其实早就在梳妆台前坐许久，既不妆扮也不选衣，就那样怔然望着镜中自己，恍惚间神思渺远。
既
江怀越无可奈何，端端正正坐片刻，耳畔全是她刚才呼唤。他蹙着眉，掀开团花锦绣靠垫，才发现她居然不知何时将方帕包裹果子糕偷偷放在后面。
*
回到西厂，杨明顺他们刚吃完饭，看到他忙迎上前问：“督公可曾用过午饭，厨子那边给您留着呢。”
他往后院走，淡淡道：“吃。”又将那块素白方帕丢给他，“叫人洗干净再还给
。”
杨明顺
脸诧异，捏捏方帕：“怎
黏黏糊糊，还股香味……这里面装什？”
波，因此才说那句话，和之前事情毫无关系。大人却非要牵强附会……您心思怎这般纠结？”
话语如珠，她不恼不泣，只含着几分薄愠瞥向他，好派无辜又惊诧神情，倒真像是江怀越他自己无理取闹自作多情。
他被这连串指摘噎得发不出火，咬着牙盯着她半晌，才道：“你现在用这种态度来同说话？！”
她抿抿唇，眼睫低垂着不出声。江怀越又质问：“到底去还是不去？别以为离开你，还真没有法子！西缉事厂不缺你个，你好自为之！”
相思张张嘴，还没想好到底怎应对，江怀越竟转身，便踏上马车。她忽而着急起来，却又不能让他看出，于是赶紧冷哼着道：“督公何必总是这样凶狠狠，或许奴婢休息晚，明天早上又恢复精神呢？”
“果子糕。”他侧过脸道，“你上次不是也吃过吗？”
“果子……糕？！”杨明顺听这三个字，嘴里立马重温那种极酸滋味，几乎连眉毛都缩起来，“督公！天下大概只有您喜欢那东西！”
江怀越瞪他眼：“那你以后再也别去！”
“……呃，别呀……您那边其他菜还都挺好，都好些日子没去，这不正想得慌吗……”杨明顺嬉皮笑脸地跟在他后边，甩都甩不掉。
*
已经坐回车内江怀越在心里冷笑几下，马上吩咐车夫：“明日早就去淡粉楼前，接到就算，接不到话，把楼给拆，看她还能不能继续睡觉。”
车夫觉得督公今日实在有些不正常，但也只好答应下来。那边相思靠在车窗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他那辆马车已经缓缓起行，江怀越闭着双目不想再回忆那些无趣又浪费时间对话，可是瞬间又听到她在叫：“大人！别忘记坐垫背后……”
——怎没完没？！
他真有些生气，撩开窗纱想骂她，可是两辆车已经渐行渐远，根本看不到相思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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