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直无声无息冷眼旁观,看她主动开口,也寒着脸哼声作为应答,才想着如何接话,却听她又继续诧异道:“您怎还没走?”
“……”江怀越要被气晕。
“急着把赶走?你也不看看这是……”他咬咬牙不再往下说,倔起来就往屋内走。相思闪身跟在他身后追到房里,哼哼唧唧道:“督公,天都黑,您再进房间恐怕不合适……”
他却故意坐在桌前,挑着眉梢,颇有几分在宫里厮混时候无赖。“你房间?这是你买下?”
相思争辩道:“虽说是你们西厂地盘,可孤男寡女入夜还待在起传出去多不好!”
,正准备呵斥他顿,却听房门轻响,灯光如清水柔柔,映亮房前方。
他转脸望去,微微漾动灯光间,相思静静走出,翠绿色如意波纹通袖花衫子,配着素白仙鹤织金斓裙,微举步,裥内碧蓝花金银交错飘带轻露,莹莹然,盈盈然。
江怀越有那瞬间出神。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早些年在内书堂习字时练过八个字。
霞映澄塘,月射寒江。
轻云悄移,轮明月孤映夜空。丹桂幽香婉转于微凉秋风中,时浓时淡,欲说还休。
江怀越没吭声,就那样静悄悄盯她眼,看得她心头忐忑。桌上灯火燃得正欢,他却好似无事生非,硬是拿起银签子去挑灯花,撩出火星炸裂,在寂静中劈啪作响。
“谁会乱传?除非你自己。”他安稳不动,又端详她会儿,冷冷道,“为何现在本正经样子,之前在那个摆茶摊侯氏面前,可不是这样。”
相思不明所以:“在侯氏面前直谨遵督公教诲,认真装成良家少妇样子,哪里会不正经?”
“良家少妇!”江怀越忽然加重语气冷笑数声,“你这良家少妇还真是敢想敢说,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满脑子乱七八糟东西!”
“您这是什意思啊?!”相思正起愠恼,
相思还记着刚才江怀越对她态度,有意没看他,径直朝着杨明顺走过去,带着略显骄傲笑意。
“小杨掌班,多谢你为找这身衣裙。穿着很合身,这应该花费不小吧?”相思朝杨明顺道谢,语笑盈盈模样让他受宠若惊。
“相思姑娘您客气,不过举手之劳嘛!再说这衣服其实也没花钱……”他笑着说到半,突然感觉到暗处有阴沉沉目光刺杀而至,骤然停下转换话题,“天都黑这晚饭怎还没上来?得去厨房催催!”
说罢,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就连相思唤他也置若罔闻。
杨明顺身影消失,小院氛围就有些尴尬。相思抿抿唇,假装这时才留意到还站在窗边江怀越,垂着长长眼睫道:“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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