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入大牢,马千户连忙上前迎接。“侯爷,督公!那位小公子今天开始闹绝食,说督公再不回来,就要把自己活活饿死在西厂!”
镇宁侯脸无奈,江怀越不由冷哼,挥手示意马千户先退下,随后慢慢走到最后间牢房之前。
惨淡阳光斜斜照进阴暗牢房,只在地上洒落道影子。身着素蓝锦缎交领长袍少年正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悠闲地躺在乱七八糟稻草上。
他是背朝着门口方向,故此未曾知道来是何人,听到镇宁侯有意清嗓子咳嗽,还是保持着原来样子,晃着腿道:“褚恩寰,跟你说过别再来烦,你既不像相思那样甜美,又不像相思那样会弹奏琵琶,成天拉长着脸过来说些陈词滥调,你不腻味,都腻味!”
镇宁侯勉强压制怒气,道:“你这是打算把牢底坐穿?国公爷要是知道此事,少不得又要大发雷霆!”
句,整顿衣衫后,撩起帘子下马车。
镇宁侯正巧也刚到门口,见江怀越下马车,不由笑道:“看来来得正是时候,估摸着你回京后得先去进宫面圣,果然蕴之忙到现在才回来。”
他不过是随口说句,江怀越听到“忙”到现在才回来,心里却虚飘飘荡几荡。
——你这是怕什呢?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匪夷所思,半夜杀人都不带皱眉头,怎现在听人无心说就心虚?
“他发他雷霆之怒,过自在生活,逼急,就去栖霞山找个寺庙出家去。”宿昕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就在笑声回荡之际,背后忽然有人冷哂声,慢条斯理地道:“小公爷,刚才不是还念着某位美人?会儿又说要去出家为僧,您还真是诡谲多变,随性随心呐。”
本来还在晃悠着二郎腿宿昕闻声怔,侧过脸望,就望见铁栏外这位身穿锦绣流彩蟒袍年轻人。
“嘿呀,来!”他翻身弹跳而起,扔掉手中稻草杆子,飒飒然振皱不像样长袍,正气凛然站在铁牢内,用
江怀越内心潮涌,脸上却依旧寡淡从容,向镇宁侯行礼:“侯爷来这里,是为宿公子事?”
“咳,真没办法,几次三番请他出去都不行,这小子是铁心要见你。这不是听说你回京,就赶紧过来趟吗?”
两人边说着边往里走,相思偷偷窥伺,见他们已进去许久,才从车上下来,朝着杨明顺笑笑,跟着他袅袅娜娜进西厂。
*
走在前面镇宁侯是完全不知道车上后来又下相思,他正与江怀越说得起劲,抱怨着宿昕这次荒唐行为。江怀越负手而行,看上去只是随便听听,却将关于宿昕每句都记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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