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妻事暂且先放放。有件事你还没有说——”
“被发配后,bao毙身亡事?”
由于何涣是主动自首,开封府判官结案时,见他痛悔自陈,毫无隐瞒,又是被阎奇污语激怒,才过失杀人,便轻减级,判他脊杖六十,刺配沙门岛。
生平第次被人摁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被杖打,痛还在其次,羞辱最难忍受,他恨不得立时死去。之后,他又被文笔吏按着刺字,针针刺下,锥心般,又是场羞辱。
不幸之万幸
赵不弃站起身托起他,笑着道:“只是觉着有趣,才去做这些,你若这样,便没趣。”
何涣不便再多说,只得回身坐下,心里却始终恩谢感慨不止。齐全夫妇躲在门边听到,也齐望向赵不弃,眼中都闪着感恩喜色。
赵不弃继续言道:“这来,这事就不简单。阎奇之死,是有人想陷害你。”
“哦?会是什人?”
“夺走你未婚妻阿慈人。”
之弟、同知枢密院郑居中。枢密院掌管天下军政要事,权位与宰相比肩,葛鲜当然立即应允。
虽然至今尚未见到郑家小姐,殿试也还未发榜,但生而为人,已登极境。这时他才哑然失笑,自己竟会和区区何涣计较。
正春风满怀,花情似锦,谁知道丁旦忽然找上门来……
何涣听赵不弃告诫,直不敢出门,整天在家中读书习字。
今天上午,他正在临皇象《急就章》,听到外面敲门,不是叩门环,而是直接用掌拍,先是啪啪啪三声,接着又是三声,有些性急,又有些戏谑,他已经听熟,是赵不弃,忙掷笔迎出去。
“阿慈是被人夺走?”
“自然是。否则个活人怎会凭空就没?”
“但她是变身作另个女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事?这不过是障眼戏法。那个丑女只是个替身,否则阿慈变作她,她变成谁?”
何涣也曾这想过,但那天事情经过自己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不信。
赵不弃进门头句就说:“阎奇不是你杀。”
他不敢相信,顿时愣住,倒是赵不弃挽着他进正屋,各自坐下,齐全忙去点茶端上来。
“杀阎奇,是那个船夫鲁膀子——”赵不弃把追查出来结果告诉他,最后说,“刚已把这事告诉开封府司法参军邓楷,他已经命人去缉拿鲁膀子。”
何涣听完之后,怔半天,这几个月来变故虽然多,但最令他悔恨不及是杀人。赵不弃竟能替他翻这死案,让他顿得解脱。
他心中感念之极,不知该如何答谢,站起身走到赵不弃面前,拱手深深鞠躬,诚恳言道:“不弃兄再造之恩,何涣终身难报。此后无论有何事驱遣,何涣必定犬马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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