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菡也忍不住又哭起来。她虽然只是个小染坊家女儿,但自幼父母疼惜、衣食不缺,哪里遭过这等境遇?惊怕中,想不出丝毫办法。
过会儿,门又开,柳碧拂也被推进来。
太阳已经西斜,照得汴河水片红亮。河两岸人已少很多,大多都是玩罢回城人。
冯赛又驱马出城,上虹桥,在桥头向两边张望,河上没有几只船,更不见炭船。只有河北岸老乐清茶坊前还有十来个人,站在岸边望着河中只游船,游船上有几个人来回走动,其中个似乎是左军巡使顾震,不知道在忙乱什。
冯赛下桥去向河边几个人打问,都说没见到炭船。正问着,见个清瘦人提着个箱子从西岸边走过来,是画师张择端。张择端进宫中画院之前,冯赛曾帮他卖过画,两人交情不浅。
象牙能否稍宽延两天?”
“好。不过最多只能等三天。”
“最晚第三天,就带朋友去交割。”
邱菡窥见车子进座庄院,心不由得又怦怦跳起来。
车门打开,场院宽阔,夕阳里站着个瘦瘦男子,逆光看不清容貌,但身影瘦小,像只瘦猢狲,手里攥着把钢刀,刀刃闪动着霞光,耀得邱菡睁不开眼。
冯赛见他
“你先下来!”那瘦男子冷声朝邱菡喝令,声音尖亮。
邱菡迟疑下,才站起身来到车门边,她双手反绑着不知道该怎下车,这时前面驾车人绕过来,高大壮实,黑凹眼睛,扁鼻子,像头猩猩。他伸手攥住邱菡胳膊拽,将邱菡拎下车,随即扯着她往院子北边房舍走去。邱菡顿时怕起来,拼力挣着不愿离开两个女儿,但那男子手劲极大,拖着她大步疾行。
场院很大,四面都是土墙,院子空着,地面上满是黑煤渣。那汉子拽着邱菡走百十步,来到左边间房门前。房子盖得有些简陋,只比般农宅好些,门窗都已经陈旧发黑。邱菡扭头,见最右边扇门里探出张脸,头发花白,是个瘦小老妇人,老妇人碰到邱菡目光,忙把头缩回去。邱菡正在惊疑,那汉子已推开门,把将她搡进去,随即从外面反扣门。
邱菡慌忙回转身,将脸贴着门缝,向外急急窥望。那个大汉大步走回到车边,抬腿钻进车厢,邱菡惊恐无比,用力撞着门。片刻间,那汉子跳下车,左臂挟着玲儿,右手拎着珑儿,大步向这边走来,两个女孩儿都吓得踢腿哭叫。邱菡看到,心被撕扯般,继续拼力撞门。那汉子很快走到门边,放下女孩儿,打开门,将两个女孩儿拎进门,丢到地上,随即又反扣上门。
邱菡忙蹲过去,玲儿和珑儿起挨到邱菡身边,哭得更厉害,但嘴被塞住,都只能发出呜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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