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会写会算,差事好寻得很。”
“已经寻两三天,都没有中意。听说陈兄是在匡推官府上当差?从没进过官爷府宅,不知里头差事好不好?”
“好不好?这天下,黄金万两,也抵不上纱帽顶。在咱这应天府,除知府和通判,便是家主公。满城不论去哪里,只要报上家主公名号,谁敢不恭敬?你只在酒楼里做事,哪里能见识到这些尊贵?”
“唉,若能像陈兄样,得个这等美差就好。”
“多少人想呢,若那容易,这差事也就不值什。”
邱迁终于和那个陈小乙坐到桌。
彼此问过姓名,邱迁忙又要两样菜、角好酒,不住地给陈小乙夹菜、添酒。陈小乙喝欢后,肘着桌子,斜起身,抬起左腿踩到长凳上,像只蚂蚱样,边不住往嘴里拈菜,边乱聊着。
“邱兄弟,是哪里人?”
“是从汴京来。”
“来应天府做什?”
徒、工匠两种?”
“嗯。那些逃军和囚犯,被捉来当苦力。工匠则是从外面雇募。客官要寻工匠是什人?”
“哦,是远房个表亲,姓汪,店家可认得?”
“这里来多是军卒,工匠平日出不来,暑月天歇工,他们出来又成群结队,多半都是各自回乡,难得在这里歇脚喝酒。故而认不得几个。若是都作头、大作头,倒还知道几个。”
“都作头?”
“是啊。”
“不过看你这人还算大方,不像跟起当差那个王小丁,吝头啬脑,文钱都碰不得他。听着他倒是直念着想去汴京。你在汴京可认得什人?若能替他寻个好差事,让他辞这里差事,倒是可以帮你替补他。”
“认得,认得
“想找个差事。”
“汴京不好吗?你原先做什?为何来这里寻差事?”
“原先在酒楼里替人记账。高官豪富们在汴京当然万般都好,但像这样平头小民,不过是挨生活,哪有什好?反倒时时得陪着小心,稍微不慎,怕就得罪到什人物。”
“说也是,像咱们这应天府,贵富虽说也多,但比起汴京,那是远远不如。不过,吃、喝、玩耍,却也样样不缺。”
“陈兄说得对。也是这想,才来这里。”
“嗯,那里工匠按技艺分等,最高是都作头,其次是大作头、小作头,最低才是工匠。都作头、大作头总共也只有五十来个,里头似乎没有个姓汪。”
“与这表亲也并不相熟,不清楚他是哪个等级。”
“客官那表亲叫什?与那里几个军头倒还相熟,明日帮客官打问打问。”
“多谢店家,他叫汪八百。”
“这值得什?不过张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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