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旧事，
恩怨，居然凑到
处。
梁兴杀人，他其实偷偷看到，但他没有作声，直在顶棚上瞧热闹。谁知道雷炮竟然紧跟着进船舱。这样
机会哪里找去？
万小葛忙跳下顶棚，钻进船舱，把拽住雷炮，扯开嗓子连声大叫：“快来人啊！杀人啦！”
梁兴快步挤过桥头人群。
嘈杂之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大叫“杀人”。此时众人都在争望河上漂远神仙，到处正片混乱，没有谁留意。梁兴却听得格外真，而且那声音似乎正来自刚才那只小客船。他不由得停住脚，越过桥栏边簇挤人头，向那只小客船望去。船头那几个人自然也听
船工叫万小葛。
万小葛记性极好，丝缕小事，隔很多年他都记得清清。
他头次见雷炮，是十四年前，七夕那天，当时万小葛才七岁。
每逢七夕，满城人家，不论贫富，女子、孩童都要穿新衣。街市上到处售卖种叫“磨喝乐”土木玩偶，个手执荷叶吉祥孩童。小儿们也都效仿“磨喝乐”，买枝新荷叶执着，驱邪祈福。万小葛家向穷寒，每逢七夕，没有新衣裳，荷叶都舍不得买枝，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出去。那年他爹却意外赚些钱，便给他置买套络锦彩绣新衣裳、鞋袜。他娘将他仔细装扮番，又买两枝鲜荷叶让他执着，精精灵灵，像“磨喝乐”活般。他跑出外面和其他孩童玩耍，群孩童中，数他最耀眼。他从没这
出众过，欢心得不得，大呼大嚷着，领着那帮孩童到处跑跳嬉闹，不停在附近巷子里穿绕。
兴头上来，他没有留神脚下，不小心踩到个人脚。那人是个十五六岁后生，伸着腿坐在自家门槛上，正端着碗七夕羹汤在吃。万小葛玩得畅快，没有在意，继续跑着，后背忽然被重重脚，顿时扑倒在地上。是那个后生，端着碗追上来踢倒他，这样他还不解气，竟将小半碗残汤全都泼到万小葛后背上。新衣裳前面蹭破，后面被污，万小葛顿时哭起来，从来没这伤心过。
他牢牢记住那后生长相，过两天还打问到，那个后生叫雷炮。但雷炮大他七八岁，他直都报不这个仇，没想到今天竟等来机会。
此外，还有件事，是三年前，就在这汴河岸边。
那天万小葛下船，和同伴正路说笑着，也不小心踩到个人脚。扭头看，竟然是京城赫赫有名“斗绝”梁兴。那脚踩得很重，梁兴痛得叫出声，他十分着恼，猛然挥起巴掌，朝万小葛扇过来。万小葛唬得魂都没，吓得忙闭上眼。
然而，那掌却没落下。
万小葛小心睁眼看，梁兴手停在半空，脸上竟露出笑：“还不跑？等着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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