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奇。”
“你额头刺字是自己割掉?”
“嗯。”
“蠢孩子,可惜……今后你就跟着,这里冷,今晚挨着
睡那个毡毯。”
游大奇有些愕然,他透过那人腿缝望
眼,那些草席中间铺着张大厚毡毯,堆着条厚绵被子,毯脚这头是
只火盆。他小心抬起头,那魁梧汉子正盯着自己
脸细看,眼神有些异样。他旁边那个清
醒脾爽胃。他气吃完,连汤渣都刨得净尽。放下碗,觉着肚子里还欠
些,却只能欠着。
吃饱后,乏气就来。他
边打着香嗝儿,
边寻找客店。在街角找见
家,进去
问,
晚就要八十文钱,比杭州几乎贵
倍。他吐着舌头忙走
出来,这时天已经黑
,又是寒冬,冷风割人,刚才吃面吃得浑身暖,没多久就被吹冰
。
他忽然想起在杭州军营里,曾听兵卒们私下里说,有许多逃军隐聚在汴京,那里城大人多,反倒容易藏身。那些逃军夜里就在正对着皇城龙津桥下歇宿,从没人去管,因此被那些逃军叫作“安乐窝”。
他忙向路人打问龙津桥,那人说沿着御街路向南,出内城朱雀门,再笔直往南,总共五六里地。他便顶着寒风,走
半个多时辰,果然看到
座大桥,比州桥似乎还要宽些,能容七八辆车马并行。两岸也有许多楼店,灯烛映着河水,又是
番亮眼景致。他却没心去赏玩,走到桥头外侧,借着灯影仔细寻看,隐约见下河
土坡上有
溜儿被磨光
,显然是有人经常上下。他小心走
下去,见桥底下竟是个大平台,中间有
排石柱撑着桥板。石台中间有些微弱火光,似乎是
个火盆。微弱光照下,只见平台上铺满
草席,草席上睡满
人,能听到低语声、打鼾声。
他有些怕,但再难寻到其他栖身之地,便小心试探着,避开张张草席,摸到两根石柱间,发觉靠河
边有
小片空地,便从包袱里取出
件单衣,铺到地上,又将
件褙子盖在身上,枕着包袱,缩在那
小片空地,困乏睡去。
第二天,他被人踢醒。睁眼
看,十几个汉子围看着自己,吓得他忙往后缩,险些掉进河里。那些汉子全都笑
起来,这时他才留意到其中大都穿着脏旧军服,除
中间两个外,每个人额头都有刺字,看来都是逃军。那两个没刺字
个魁梧浓髯,
个清秀年轻。
他见情势不对,忙摆出笑容。几年前,他在勾栏里听
个讲史
老者说,古今成就大业
,都少不得
张讨喜
脸。因此,他特意对着镜子练过这笑容,又和气,又俊气,又风流,不管男女,见
至少也会讨到三分喜。
“你从哪里来?”魁梧汉子上下打量着他,声音像是粗石相磨。
“杭州。”
“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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