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那楼
边摇晃，边缓缓向上升移，不久便升到围墙之上，现出整个楼体，连台基也连着起升上半空。楼上门窗全都紧闭，却尽都通明。楼里还传来阵阵笛箫之声，如呜如咽。今晚云厚，遮住
月光，那座楼在夜幕中缓缓飘升，如同座云中仙刹。
“里头有人！”不远处个邻人嚷道。
郑鼠儿忙瞪大眼睛细望，果然，那些窗纸上隐隐映出许多人影，有男有女，衣袂飘飘，像是在团旋舞蹈。那楼却仍不住飞升，越升越高。良久，渐渐小如灯笼般，最后只剩点微光，即将消失于暗夜中，忽又陡然发出红亮，如小团烛光灯焰，之后，便隐没于墨云之中。
郑鼠儿惊得浑身发冷发麻。今天正午，他在汴河虹桥边才目睹大船化雾不见、白衣神仙降世，谁承想，晚间又撞见这场神异……
他仰着
人之所终归，鬼之所藏也。
——沈括
“天爷！”
郑鼠儿被唬得身子颤，手抖，旧溲罐掉落在地，顿时跌破，秽水泼溅起来，淋湿裤脚布鞋。他却全顾不得，瞪大眼惊望向蔡河对岸。
他是个肥皂团匠人，今天出门和乡友团聚，散之后不愿回家，又独个儿乱逛圈，天黑才回来。开门，屋里熏臭无比，溲罐几天没倒，今天天热，臭气全蒸出来。他端着溲罐刚出来，才走到岸边，猛听到声巨响，牛吼般，却比寻常牛吼震耳百十倍，连地都在颤。
他循声望去，巨吼声是从对岸庭院里传来。那原是座旧宅，今年正月间才拆除重建。引蔡河水进去，蓄片大池子，池子中间搭座台子，起幢高楼，名叫百艺楼，是为收藏京城百行绝艺而建，又是京城第营造师李度亲自构画督造，无比精巧宏丽。
昨晚，这楼才竣工。刚才回来时，郑鼠儿听见那院中隐隐传来歌吹笑语声，里头自然是在庆贺欢宴。他正乏饿，望着那楼窗灯火，人影晃动，知道那里头必定在饮宴，大吞口口水，白馋阵。这时，那院子大门紧闭，院墙挡着，漆黑中只看得见那楼顶上层，楼门关着，窗纸却透亮，映出明耀烛影。
那巨吼声直响个不住，震得郑鼠儿耳蜗嗡鸣，连那楼都在隐隐颤动，却不见楼上有人开门出来。郑鼠儿盯望会儿，巨响声渐渐歇。他正在纳闷，眼睛花，恍然觉得那楼似乎晃晃。他以为自己饿晕眼，忙摇摇脑袋，再仔细看，那楼真
在晃！
郑鼠儿以为地震，可定神看自己这边柳树，纹丝不动。他忙又望向那楼，那楼晃得越来越急，晃阵，竟忽然向上升起！
郑鼠儿又次惊叫起来。这回不是他个人，左右邻舍听到巨响，也纷纷跑出来，立在岸边惊望，起叫嚷起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