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周与减宣正在查办审讯,属下已派人潜听,还未查出端倪。”
“有这两人追查,麦垛里针尖也能搜出来。你速回去,查明那孩子
他怕灯光映出门缝,便熄了灯,扒着门缝往里张望。里面一间居室,灯烛通明,挂着帷帐,立一屏风,遮住了视线。屏风外塌上隐隐有一人凭几而坐,正在灯下夜读。看屏风左右,陈设华美,器物精致。
不多时,有人进到居室,因隔着屏帐,看不清样貌,只听他说:“禀大人,绣衣鸷使到了,在外面候见。”
塌上人沉声道:“唤他进来。”
那人出去片刻,引了另一人进来,伏地叩拜:“,bao胜之叩见鸷侯。”
卫真从未听过“绣衣鸷使”、“鸷侯”这些名号,灯光之下,见,bao胜之半边脸一大片青痣,身上衣袍纹绣荧荧闪耀,才明白“绣衣”之意,又看屏风上绘一苍鸷,凌空俯击,猜想“鸷”应是指这苍鸷。
轻步返回,离了客店,原路出城,回到东门外林中,找到汗血马,靠着马背,坐着打盹。
天刚亮,他就立即醒来,牵马来到驿道边一棵大树后,静候那对夫妇。
城门开后,陆续有人出城,然而,直等到近午,却不见那对夫妇车马。
铜柜内传出铃铛摇动声。
司马迁赶忙过去,搬出书卷,拉开铜板,卫真爬了上来,满身尘土,一头大汗。
那鸷侯问道:“扶风那里可探明了?”
,bao胜之答道:“确有一老儿将一孩子托付给一个盗马贼,现扶风城内正在大搜,尚未捕获。”
“那盗马贼又是什么来历?”
“就是昨日盗走汗血马的硃安世。”
“哦?这盗马贼已经逃出长安了?他和那老儿有什么瓜葛么?”
两人一起将书卷搬回,锁好铜柜,回到案边,卫真见桌上有酒,顾不得礼数,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这才擦嘴喘气道:“太古怪了!实在是太古怪了……”
司马迁忙阻止:“回去再说。还有一个时辰宫门才开,先暂且歇息一下。”
司马迁伏在案边,卫真则躺倒在地上,小睡一场,等天微亮,司马迁催醒卫真,叫他穿戴好衣冠,出了书库,门值宿处房门虚掩,司钥小黄门在里面犹睡未醒,卫真轻步进去,把书库钥匙串放在席上,两人带门出阁。这时宫门才开,司马迁常在两阁通夜读书,守卫已经惯熟,拜问一声,便放二人出宫。
才到家中,卫真便迫不及待讲起洞底经历:
他下到洞底,穿进横道摸索而行,起先害怕,不敢走快,后来见那条秘道总走不完,便加快脚步。行了一阵,旁边居然有条岔道,黑暗中不知通向哪里,便仍沿着主道前行,走了不知有多久,眼前忽然现出砖铺梯阶,拾阶而上,前有一道木门,门从内锁着,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