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卖酱,今天早上爹让去倒溲溺,提着桶刚出门,街上有个人过来,看见,
硃安世却不敢大意,奔出林子,沿着小路,直奔半个时辰,离开小路,穿进田野,又东绕西折,确信官军再追不上时,才在僻静山塬、密草丛中找个山洞,牵马躲进去。
硃安世抱驩儿下马,才仔细查看他伤势,驩儿却挣开他手,缩到角落,浑身簌簌发抖。
硃安世忙走过去伸手揽住:“驩儿不用再怕,追兵已经被甩远,他们找不到这里。”
驩儿却继续挣着身子,小声哭起来。硃安世起先以为他只是受惊吓,仔细看,觉得不对,忙取水囊,用袖子蘸着水,擦拭驩儿脸上血迹。驩儿不停躲闪,硃安世手抓住他,手继续擦,擦半,大惊:小儿不是驩儿!
面前这小儿只是身形样貌大致似驩儿,头上脸上都是血污,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再加刚才事情惶急,哪里能分辨得出?
硃安世忽然想起昨夜府寺中情形,心想:好,就来个虎狼斗!
他驱马直直向来时方向冲去,奔不多时,隐隐见官军马队迎面追来,很快逼近,只见贼曹掾史成信当先,近百骑劲卒紧随,蹄声奔雷般,直杀过来。
硃安世大叫道:“硃爷爷在此!”
那些卫卒见到,纷纷大叫:“马贼在前面!”
硃安世毫不减速,直冲过去。
硃安世抓住小儿喝问:“你是谁?!”
小儿被抓疼,大声哭起来。
硃安世忙松手,忍住急火,小心安慰:“你莫哭,不会伤你,你好好跟说,你到底是谁?”
问好阵,小儿才哭着说:“叫狗儿……”
“你家在哪里?你怎会在那车上?”
成信忙喝令:“小心不要伤到汗血马!尽量活捉贼人!”
硃安世听后暗喜,回头见十六骑依然紧追不舍,更加高兴,驱马继续前冲,等近在咫尺,眼看就要与成信迎头撞上,才急转马头,向右边疾奔。成信大惊勒马,其他前列卫卒也赶忙急停,后马撞前马,乱成团,硃安世趁乱急奔。
那十六骑随后追到,见硃安世向右边奔去,也随即向右急追。成信及几个卫卒都认出那苍色绣衣,又见他们面遮青纱,成信急忙下令:“兵分两部,部追马贼,部捉拿这些刺客!”
硃安世在前疾奔,后面官军与十六骑紧紧围追,半官军得令,执刀挥剑杀向那十六骑,那十六骑起先并不理睬,只拼力追击硃安世,但那些官军逼近后,便不得不挥斧厮杀。硃安世回头看到,哈哈大笑,不再逃奔,驱马只在林子里兜圈,引得那十六骑被官军越追越近,越围越多。
等十六骑全被官军拖住后,硃安世才打马疾奔。官军马不如那十六骑,渐渐被他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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