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太子打探到,每日午时,果然有个身形清瘦、短眉小眼黄门从后门进来,穿到前面厨房,不久提着个食盒回来,从后门出去。个时辰后,他又提着食盒回来,送还到厨房。他来回行走,都要经过屠宰苑靠路边羊圈,羊圈用木栏围成,站在羊圈里,隔着木栏便能和他说话递物。
看样貌举止,这人正是卫真。
连观察几日,硃安世确信无疑后,等到午时,估计卫真快来时,他从靴底抽出藏好锦书,卷成个小团,瞅空溜出后门。向左边看,卫真果然低着头走过来,且喜路上无人。等卫真走过身边时,硃安世低声道:“卫真,司马迁先生给你信。”说着迅速将锦团塞到卫真手中。
卫真惊,但还是接过去,攥在手心,低着头进门去厨房取食盒。
硃安世走进羊圈里,假意喂羊,等着卫真。不多时,卫真提食盒出来,像平日样直低着头,走过羊圈时,也未向里看眼。硃安世知道他还没有读那封信,当然不会怎样,但心中
厨。
庖厨设在建章宫宫区之南、婆娑宫后。宫中四处都以阁道连通,沿着阁道走半个多时辰才到。途中,硃安世见到处殿阁巍峨,雕金砌玉,富丽奢华远胜未央宫,看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窒,不由得阵阵厌恶气怒。到庖厨,也是大座院落,门阙轩昂。进门,只见到处门套门,不知道有多少重,宫人黄门端着碗盏,捧着盘盒,来去匆忙,全都神色肃然。
小黄门引着硃安世进到间大房,去见厨监。厨监见硃安世脸,又是番惊诧。硃安世只得低头躬身,恭恭敬敬解释遍。厨监听才不言语,唤手下个小黄门带硃安世到屠宰苑。
屠宰苑在庖厨之后,周遭都是禽畜圈舍,里面鸡鸣鸭叫、羊咩狗吠,中间片空地,几排宰杀台,板上地下浸满血迹。
硃安世拜见屠长,又解释遍自己疮疤和髭须。屠长指给他院北靠里间小房做居室,又吩咐遍每日差事。
硃安世便在这里安顿下来。
每日屠宰禽畜,事虽不轻,但足以应付。
没两天,他便摸清周遭地理:屠宰苑旁边有座门,是庖厨后门,门外不远处有道墙,隔开宫区和苑区,墙外便是苑区。出庖厨后门,左边几百步,便是通向太液池苑区阙门。驩儿就囚在那边。
其他庖宰宫女见硃安世样貌丑恶,都避着他。这正合他心意,每日他只闷头做事,做完事,就坐在边休息。不多说个字,不多行半步路。只有个清洗禽畜宫女,其他人都唤她阿绣,被黥过面。她不时望着他笑笑,有时还走过来说两句话,硃安世也只点点头,不愿多言。
他直暗中留意,寻找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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