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海川原本是为驳斥他关于“德国货”观点,现在,携笔记而归贺海川却是要自制结晶器,这就等于将夏侯欢彻底丢开。
后者自然据理力争,找来专家也很有分量,有名平江生物研究所副所长,属于本省行业权威。
这要是21世纪工厂,两名年轻技术员意见自然是没人理,可在1982年,贺海川和宁民这两名中专生却是脏器生化组技术骨干,找遍肉联厂几千号人,比他们更懂蒸发结晶器,个都没有。老工人和老技术员不懂,厂长和领导干部也不懂。
换言之,贺海川和宁民实际上代表是甲方。
因此,虽然他们年轻又缺乏权威,却让厂长摇摆不定。
贺海川担心问题,果然成真。
在外购蒸发结晶器方面,西堡肉联厂内是有统认识,他们确实需要台蒸发结晶器,最好是较为先进半连续蒸发结晶器以取代用将近20年老家伙,从而提高目前脏器生化制药班组水平。用市场经济话来说,也是提高产品附加值好办法。
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原因是外汇问题。肉联厂每年卖出白条肉能赚得上百万卢布,在苏联搞休克疗法以前,这些卢布价值超过等值美元。但是,这些外汇都被外贸部门拿走,肉联厂得到是官方汇率人民币,要用外汇,还得向外贸部门打报告,说明用途且被批准以后,才能有相应额度。
如果是能够直接赚取外汇理由,外贸部门通常也不会卡着他们,比如屠宰车间目前使用些分割机器,还有最重要冷库,就是从捷克和东德整体进口,花费不菲。
但像是蒸发结晶器这种仪器,要想审批通过就非常麻烦,为尽快落实此事,西堡肉联厂内也有购买国产仪器倾向。
对技术人员来说,这确实是个美妙时代,你用不着熬20年,熬死领导熬死老人,熬死师兄打败师弟,干掉试图谋权篡位小新人——只要大学毕业,只要大学毕业,不用998,不用668,张四毛三文凭,再加上两年资历,就能成为个工厂
然而,无论是购买外国货还是国产货,都需要中介机构,肉联厂门路不熟,找也找不到人。
给他们做中介是生物器械所,个挂靠在平江生物研究所名下承包单位。
正如这个年代大多数公司样,生物器械所是纯粹皮包公司,手拉上游,手拉下游,自己既不进货也不生产,更不负责售后。
所长夏侯欢就是平江生物研究所下海研究员,借着自己对行业熟悉,承揽许多购买仪器生意。
为做成这门生意,他很容易从本院找来两名专家,试图说服西堡肉联厂购买德国货而非国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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