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也不是个会说话人,劝上两句,不知道说什,不得不请亲戚女人进来帮忙。
于是,房间里很快充满女人们声音:“这样多好啊……”
房间外也充满秋叔声音:“给你们说啊……”
混乱,持续到中午。
就在房间里人疲倦欲死,房间外声浪破翻天时候,村里大喇叭,意料之外“咔嚓咔嚓”响两声。
两个馒头,切成片,在浅浅油里炸,略微撒点盐,又香又脆。
不过,许家很久没有这奢侈,自从……自从许静读高中开始,就比以往,比邻人更加节衣缩食。
许静嗅觉带来汹涌澎湃记忆——佝偻着身体母亲,捶着腰锄地父亲,摘榆钱充饥弟弟……
是啊,弟弟也读初中。
许静边想,边哭,鼻涕泪水,沾满脸,怎擦也擦不完。
话半真半假,却在后半截,点亮好些人眼睛。
在塔前村民眼中,穿皮鞋秋叔是等能人,他要是真愿意给大家跑腿找工作,没有个人不动心。
给国家工作,可是旱涝保收,稳定又体面好事儿,提着猪头拜不到庙门村民,可是多去。
许父则被秋叔以退为进给打动,他回头看看五大三粗许静,又想到她前两次高考失败颓然,不禁命令道:“许静,你去里屋呆着去。”
许父喊两个妇女,要把许静给劝进去。
“喂,喂喂……”
“喂你妈啊!”被惊到村民笑骂起来。
许静却像是只粗壮幽灵似,艰难站起来。
“村长许三坝啊,通知个事啊,许静,许静你信来……”
……
院子里,秋叔坐在长椅上,吃着油煎馒头,脖子仰望天空45度说:“你别看们家小雷身体不好,手上灵活很,做点木匠活什,容易换油腥。等结婚,在乡z.府给他找个活,再给你们家许静找个工作,再生个大胖小子,这小日子就红红火火……”
许静父母吃着蒸热白馒头,在两边赔笑。
会儿,昨天来亲戚,又陆陆续续赶到院子里,开始讨论更多细节。
许静母亲进到房里,试着劝说许静。
许静呆坐在床上,两眼无神,既不说话也不动。
许静不走,妇女们用力拽,也是没拽动。
两人增加到四人,四人增加到六人,最终,是八个妇女抬着手脚,把熊壮许静给抬进屋里去。
“喝水,喝水。”许父声音从后面传来。
许静在房子里被关天,第二天也没被放出来,反而闻到久违油香味。
那是许母炸馒头给秋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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