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不敢越雷池步,可有人却贼胆包天,屡教不改。
大都护封伯晟路风风火火拐进南冥斋,人影还没看到,大嗓门已经响彻东书房。
“操他娘石绍钟!老子出血出力替他们挡胡人,就这点粮饷也不给足!拖他妈半年,这他妈是想耗死老子啊!”
“耗死老子他们就能得好?就京里那些酒囊饭袋龟孙,小身板比兔子都软趴,拉出来有哪个能打?要是没有老子边军挡着,他们还有这功夫狗咬狗?!”
“妈薛义栾也不是好东西!拉过来配给都是表面光,里面破糟根本不禁穿,给他龟儿子当尿布都不结实,狗娘养缺大德!”
他连忙低下头,恭谨回答:
“是,瞭哨回报,墨宗坞堡今日有异动,从申时开始有大批墨宗弟子出城上山,似乎有什动作。”
“墨宗。”
修长手指在深色案面上敲敲。
“墨宗近日推举新矩子……”
雍西关,定安,大都护府,东书房。
封恺坐在案前,单手执卷书简,凤眼微敛,缕乌黑发滑落到额前,恰好遮住眸中凛光。
他长相极俊美,气势也极凛冽。即便只穿着最普通常服,也有种令人刀锋加身压迫力。
这种威压,即使是追随多年亲卫也不能习惯。路勇每次踏入大少书房,浑身寒毛总免不起立阵。
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封家家子大老粗,几代兵痞头子大字不识箩筐,竟然也养出个世家模样大公子。
大都护边骂边进门,冷不丁撞上长子微微皱起眉头。
他摸摸脑袋,这才想起儿子最讨厌有人在他书房喧哗,只得尬笑声,亡羊补牢地解释道:
“嗨,这不是太生气嘛,你不知道那群混
男人视线流转,雪墨分明眸珠中神色难辨。
路勇连大气都不敢出口,默不吭声站在门口,生怕不小心惊扰到大公子思路。
大公子谋算时候最忌讳有人吵闹,曾经有位表小姐自作主张给大公子送汤,结果书房门都没进去不说,第二天还哭哭啼啼被送出府,回乡下庄子等着嫁人。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公子说不二脾性,犯他禁忌甭管什身份,绝不姑息。
当然,也有特例。
不是他自夸,就少爷这模样这气度,放在京城那也是等出挑!绝对不比什劳什子世家子弟差!
可惜自三老爷求学被拒后,封家及庸西关便和云浮学宫老死不相往来,倒是不能让那些短视酸腐见识到大公子风采。
正想得出神,耳边忽然响起低沉问话。
“关外有动静?”
路勇抬起头,正看到大公子放下手中竹简,清冷视线投射过来,激得他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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