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达大惊。
城下是黑压压黑甲军,完全不逊于胡骑冲击力,让盘踞在狮子口胡人只打个照面就退回城中,想要借助险要地势抗击业人进攻。
但这样负隅顽抗并不能坚持多久,黑甲军箭头都带着火瓶,落入城中就会熊熊燃烧,城中到处黑烟滚滚,根本看不清情况。
城下,潮水样黑甲军列阵静待,旦前锋破城,下刻就会全员出击,杀进狮子口。
他们中很多人,家中父母妻儿死于胡骑铁蹄之下,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无奈之下投军从伍,不单单是为求口饭吃,更是心中憋闷着血仇,想着有朝日重回故里,定要找机会杀几个胡兵,好报得阖家老小泼天血怨,告慰家人在天之灵。
如今,终于等到发泄机会。
十月初,雍西关线定安城、永平和阚州同时出兵。三路兵马分三个方向,封大公子走中路赴狮子口,副将唐东岳西进老边沟,副将刘文斌于东路策应二线人马,对祡岭西线胡骑盘据地行清缴之势。
狮子口易守难攻,是胡骑南下前沿支点,也是此次进兵难点。
早年这里是业朝土地,刘氏太后乱政十年,边城土地不断被胡骑鲸吞蚕食,狮子口也落入胡骑控制之下。
狮子口沦陷后,胡骑为节省城中消耗,杀光年老体弱叶恩,然后将女人和小孩拉去漠北塔纳城卖掉,男丁就地便入辅奴军,作为前线战斗炮灰。
于是好端端座边城,如今已经沦落成驻防坞堡。城中没有任何商业活动,只有胡人骑兵盘踞于此,仗着地利之便,肆意南下劫掠。
边城苦胡骑久已,六月胡骑南下扣边,这是业朝将士第次主动出击,全军士气都高涨破天。
封恺知道城中已然没有业人,索性放开手脚让麾下兵士破坏,投石车火瓶换着来,点儿都不用留手。
左右狮子口也是要重建,几堵破墙烂房哪比得将士性命。
城头胡人被这波猛攻打得晕头转向,眼看着黑甲军搬出拆城墙巨木,狮子口守军吓得头冷汗,急报头领罕达。
“罕达苏尼,城下业人抬出巨木,要顶破城墙!”
之前在石沱岭肆虐零散胡骑,大多也是来自于狮子口。然此地靠近祡岭,冬季酷寒,胡骑多半蜷缩于城中取暖,最近倒是越发没动静。
他们也倒放心,知道雍西关业人也不会来。业人守城却是不如胡骑机动,占就要挨冻冬天,城里人被冻死也是很正常事。
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他们再派大军南下,轻而易举就能对付那些被冻得半死守军。
城头箭如雨下,喊杀声震天。
狮子口城墙年久失修,已经有多处破损,城门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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