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凛才知道,那个小区是程诚租地方。
顾璃半夜去门口守着,凄凄惨惨,任谁都不忍心。程诚言不发地开门,先冲个澡,才跟她坐下来谈话。
出租屋浴室铺是地砖。顾璃坐在外面等他洗澡。老式浴帘湿漉漉,露半截
他终于,笑下。
温凛才发觉,他眼睛也不总是漠然。他对她笑时候,里面也有黑曜石光。
杨谦南就这笑着说:“凛凛,你真很有意思。”
这话就过于轻佻。温凛皱皱眉,给他递个不满眼神。
他伸手安抚她,大拇指抚抚她眼下淡淡阴影,说:“想睡觉吗?”
她有点怕他问太多。
刚做完这种事,再和他坦然自若地聊学业问题,有种说不出羞耻。
温凛主动挑起话题:“今天谢谢你啊。”
她每次都是这句话。他也配合,说:“谢什?”
刚刚从警局出来,应朝禹还敲着他窗,说给凛妹妹赔不是。下回再出来,他定郑重其事请她吃顿饭。
那天顾璃坐是杨谦南车。她报个小区地址,杨谦南到地方把她放下,把车就停那。小区里,顾璃丢魂似身影没入阵雨方歇夜色。温凛目送她渐渐走远,转身对杨谦南说:“这里好像不能停车……们走吧?”
其实大晚上,也没人管他车往哪停。
但是杨谦南什都没说,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着身看她。可能是为来酒吧,她化个淡妆,束腰羊绒裙子,络头发垂在额角。他目光似深潭,拨开那缕碎发,吻上去。
那年西府海棠,还远远没有盛开。
道路旁光秃秃花树,无叶亦无花。地面斑斑驳驳叶子,湿淋淋黏在横道线上,雨水混杂着泥土涩味,沉在冷飕飕夜里。
夜已经很深。她刚刚度过个凶猛考试周,眼袋都熬出点。
温凛知道他没有别意思,但还是止不住地想起他那句话。
——“凛凛,以后不是没这个机会。”
杨谦南好似知道她在想什,语带三分顽劣:“当然,也不是不能陪你。”
*
她本来就是被他朋友连累,所以也不必道谢。
温凛想想,说:“谢谢你送顾璃。朋友她今晚心情不太好,本来不知道该拿她怎办。”
太客套场面话,他就懒得配合。
杨谦南撑着半个胳膊,耐心十足看着她。
温凛斟酌着说:“如果不是今天凑巧遇上,你打算……什时候来找啊。”
她记住这个平淡夜晚,为他。
杨谦南没有和她纠缠太久,好似只是自然地尝尝她唇上滋味,起身说道:“想去哪?”
温凛睖睁着双眼,肩背都是僵。
他笑笑,问:“放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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