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僵着嘴角，坐在原地。
郁秀在牌桌上会心地笑，关心她：“你也别在这坐着，上去和琅琅
起看电视呀。”
她点点头，却有点心不在焉。
这个年纪多少有些尴尬。早就没资格和琅琅抢电视遥控板，又没法参与中年话题，厨房人甚至太多
，进去就会被友善地赶出来：“凛凛你去看电视！豆角用不着你剥！琅琅不是在上面吗？你去陪陪她呀！”
温凛哭笑不得。
情人节。
除夕那天下午，母亲郁秀载着全家，去乡下外婆家过年。
温凛生在苏州，外婆早年唱过评弹，算是个小文艺世家，但到她们这辈，已经看不见当年光景。母亲进屋就和几个姨娘凑桌麻将，父亲进灶房处理硬菜。几个亲戚坐在条凳上剥豆角，烟雾袅袅，分不清是炊烟还是尼古丁。
大家子人。
温凛想挑个地方坐，眼相中她家小侄女。那是她表姐家女儿，在上海读初中，拿着个掌机在玩口袋妖怪。温凛礼貌地凑过去，指着只绿色树精问：“这只叫什
呀？”
温凛是腊月初八回
家。
在家里窝大半个月，年节天天挨近。
她很少联系杨谦南。想知道他动向很容易，只要关注应朝禹Facebook就行。她特地买个VPN，每天定时刷新。越过应朝禹那张祸国殃民脸，再越过几个姑娘蜘蛛丝样睫毛，无论光线多暗霓虹多闪，她准能在角落里眼发现杨谦南。
然后掐准时间，在他独自归家路上，装作不经意般给他发：“
把茉莉茶孝敬妈。她说味道很好。”
杨谦南要隔很久才回她，问在家里待得好吗。
姑妈们几年见次，大约还没意识到她已经在读大学。
于是她只能去上网。
应朝禹主页没更新，年到头难得动静全无，大约也去过年。她从过往照片里看见张他打麻将图。那副麻将她摸过，背面镀银，材质却很轻，是他特别定做。不像郁秀她们打这种，蓝色绿色底，掂上去很有分量。
天色渐渐黑，吃过晚饭，分别年亲朋们搁下碗筷，
“这是木木枭进化体，叫狙射树枭。”
“厉害吗？”
“还可以吧。”
打麻将大表姐闻声看过来：“琅琅你别成天打游戏，多跟你小姑姑学学。数学写完伐？趁今天在奶奶家，让你小姑姑教教你，人家像你这大时候，数学天天考满分噢。”
小侄女被念得把掌机收，踢踢踏踏到楼上看电视去。
温凛说：“挺好，就是有点想你。”
隔着屏幕都能看见，他定笑下，说：“那年后早点回来。”
好啊。
温凛平平淡淡地答应，跟他道晚安。
10年初，大年初恰好是二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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