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饭后,孟先生找她聊过几句。话题倒没什越轨地方,但温凛掌握好分寸,把自己当学生对他毕恭毕敬。孟先生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不怎知趣,倒也没留下坏印象。
所以温凛这次问绪康白助手要来孟先生联络方式,说有事想向您请教,孟先生果然还记得她,颇亲切地对她说,明晚正好要请几个小辈吃饭,温小姐不介意话,不妨起过来。
温凛怎能猜到,那几个小辈里,会有杨谦南。
空蝉共四间包厢,孟先生喜秋,他们这间名叫“红枫明月”。和室椅上配是深蓝色软垫,屋顶悬两盏日式红纸灯笼,光线典雅柔静。
屋子七个座位,温凛到得尤其早,先行坐在末尾。后来陆陆续续来几个年轻人,谁也没敢往主位旁边坐。孟先生姗姗来迟,见她就招手,说:“温小姐怎坐得那远呢?来,到左边来。这样说话方便些。”
直到温凛踏入那家餐厅,她都未能料到,她会遇见杨谦南。
孟先生饭局设在沪上知名空蝉,温凛特地挑条白色刺绣裙,歪坐时候会像朵淡墨风荷,潋滟地铺在榻榻米上。
她认识孟先生,还是因为绪康白。他做影视这行,惯常和□□人打交道,有次带她起吃饭,坐主位孟先生说句古话忘下文,是温凛替他接上去。
身居高位人并不在意这些虚脸面,遂夸她有古文底蕴。原本谦虚句就过去事,温凛却摇摇头,笑道:“不是。记得这句话,是因为以前听您说过次。当时也不知怎,就记住。”
孟先生知天命年纪,圆形镜片下眼袋软沉,这才对她感起兴趣,说:“哦?你见过?”
温凛恭敬不如从命,迎着满屋子神色各异目光,逆着座次挪到最前面。
甫坐下,更显得她对面位置空得刺眼。
孟先生却没再招呼哪个坐上来,过会儿拿起菜单,乐呵呵地问秘书:“谦南到哪,还没来呐?”
坐在下首温凛神情僵滞,脸色更胜过当晚天气。
那天上海下
温凛说在北京见过次。只是好几年前,说出来怕您没印象。
其实究竟在哪个场合见过,温凛自己也忘。
她回忆当年场又场饭局,最多印象,是每次走出暖气充足饭店,寒风袭面,杨谦南总会下意识把她揽紧,和她起赶着步子钻进车里;是他在回去路上半醉半醒,嘴很碎地跟她讲饭桌上那些衣冠楚楚人背后数不清恩怨纠葛。
有时甚至都称不上恩怨。温凛连他叔叔在健身房找来个女秘书,这些不出格小事,都解得清二楚。
所以她当然也记得,杨谦南跟她说起过这位孟先生,私下里并不很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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