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摸摸她脸颊,仿若轻松地问她:“这两年,过得不开心?”
她脸上笑不知何时收敛得干二净,时不知该做什表情,只能逼自己看地灯上画着种动物
杨谦南面无表情,看着她手腕微微颤下,纤细葱白手指像只受惊雏鸟,下意识地想拢起来,却只能僵挺在原处,陪孟先生虚与委蛇。他浅抿口酒,侧眸和旁边人交谈,仿佛她只是个最普通,仗着年轻攀附权势、自以为能刮下层油水姑娘。
那顿饭,温凛吃得味同嚼蜡。她甚至忘自己来这里目。孟先生问她几个问题,她都答得呆呆木木,后来就再也没有她可参与话题。满室言笑晏晏,温凛坐在个醒目位置上,沉默得几乎尴尬。
没会儿,她借口上洗手间,出饭店抽根烟。
她回去时,杨谦南正倚在过道里。今晚客人仅有她们这桌,盏盏日式庭院灯照亮昏寂走廊,在他脸上投下幽然光影。
他淡声问,“什时候回国?”
座窸窣声响,听见孟先生在和他寒暄着什。可她听不见孟先生和她讲话,听不见主座上人问她,温小姐喝酒吗?
温凛下意识点点头,连场面话都忘说。
孟先生和杨谦南说几句话,忽然想到温凛,伸出手介绍,“说起来,温小姐还是你姑父学生。你说巧不巧?”
着蓝色和服女侍者纤手在各人面前置清酒。衣袂半遮半掩,杨谦南唇畔笑意若有似无,直勾勾地盯着温凛:“是吗?”
温凛看着杨谦南面前模样酒盅发怔。
温凛说去年这时候。
他点点头,神情不明。
温凛笑笑,问:“你呢。怎来上海?”
杨谦南模棱两可,只说办点事。他视线朝着廊道尽头古寺禅房般布置,不知想起些什,忽然道:“你和孟锦文很熟?”
温凛摇摇头,心道怎会呢。里头那些食客都在心里看她笑话呢,只有杨谦南,明明最该看她笑话,可他脸上没有鄙夷,没有怜悯,甚至没有温柔以外神色。
榻榻米包厢里只能跪坐,他们相隔矮矮张深色实木长桌对望,竟然是这辈子最举案齐眉时刻。
她掩饰性地点点头。但杨谦南仿佛觉得场面有趣,故意问她,都学些什啊?
温凛仓皇间,只好用眼神向孟先生求援。
孟先生大笑,说:“学生都是这个样子,毕业,学问通通还回去。”他侧身挨着温凛,小声问,“温小姐毕业有五六年吧?”
温凛答四年。孟先生感叹道,那还很年轻啊。中年男人手突然盖住温凛持杯手,牢牢捏个严实,意在言外地勉励:“这后头路还长着。”接着仿佛劝诫似,在她手背上拍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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