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宫人三三两两,有低头行礼,大多数却视而不见。
是之前那少年?叶犹清看看周子秋,不由得放慢脚步。
“这位是……”她装作不在意样子问。
“六殿下,生母囚于冷宫,如今养在燕婕妤身边,想必又去偷爬冷宫院墙,被燕
她没让视线多做停留,反而像没看见似起身,冲着周子秋温声道:“多谢贵妃茶水。”
“殿里还有些,叶姑娘若是喜欢,走时带上些。春红。”
“不必麻烦。”叶犹清含笑摇头,然后看向辞柯,“贵妃同辞柯许久不见,不再多聊阵子?”
“时辰不早,何况叶姑娘消失太久,可能会被人说些闲话。”周子秋笑着,伸手拉过叶犹清,“走罢,本宫送叶姑娘出去。”
叶犹清刚想拒绝,周子秋倩影已然迈出大殿,她无奈,只得跟上。
“怎可能。”辞柯脱口而出,声音却小些,“姑母说笑。”
“若没有她,活不到来见姑母。”辞柯睫毛动动,“只是,不再恨她,不想伤害她。”
周子秋狐疑地看她会儿,忽伸出手,将辞柯手掌握住,那双杏目流淌着辞柯看不懂情绪。
“辞柯,往后,就算姑母不在,也会将你托付给个能护你周全好人。”
“这世道,真心相爱男女都少有能得善终,何况女子同女子,就算叶犹清她真脱胎换骨,往后也会同样被逼着成亲,介女子再如何都逃不出这庭院,又如何能护你周全?”周子秋轻轻道。
辞柯路都不曾说话,只默默跟在叶犹清和周子秋身后,叶犹清看出她情绪不佳,但碍于周子秋在场,不好询问,便也没开口。
“本宫许久不曾见太阳,这桃花已开得快谢。”周子秋惋惜似道,“只是后宫狭窄,出不出门都无甚区别。”
女人仰头看向院墙上探出花朵,伸出手去,却还有三寸距离,她愣瞬,垂下手来。
叶犹清忽就涌上瞬悲伤,无人能替她摘花来戴。
周子秋也不再言语,只是看着远处湛蓝天空,和被宫墙切成块状云。三人快走出后宫范围时,忽然看见前面骄阳下,跪着个瘦削身影,清秀面孔已满是汗水。
“害人害己。”周子秋又说。
周子秋松开辞柯手,挺身站起,将包裹好信贴身放入衣袖,回过头来后,面上悲伤早已掩饰殆尽。
辞柯紧紧攥着双手,有那瞬间,她几乎要将十里消息告诉周子秋,却又因为十里要求而挣扎闭嘴。
最后,她道:“姑母放心,辞柯明白。”
二人从内室出来时,叶犹清正盘膝坐在矮几旁,喝着秋水殿上好峨眉白芽茶,听闻脚步声后抬头,视线扫过二人眼睛,都泛着些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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