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正是皇帝,他此时再也看不出国之君威风,华贵衣袍被扒下,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周,活像个乞丐,胸口伤口被撕裂,还在汩汩渗血。
叶犹清挥挥手,就有人提着桶水走近,哗啦浇他身,皇帝顿时如同噩梦惊醒,猛然睁眼,哑着嗓子喘息。
他看见叶犹清身影后,身躯抖,随后挣扎着要爬动,然而被人按住腿脚,动弹不得。
他眼里有恐惧。
“你要做什?”皇帝惊恐地看向她。
“姐姐,你真愿意……”
看她吞吞吐吐,叶犹清便知晓她意图,于是转身面对她,眼前姑娘年岁虽小,但身躯挺拔雌雄莫辩,已然褪去往日张扬稚嫩,转为内敛锋芒。
“你当初为何要去争储君之位?”叶犹清问。
灯笼火焰倒映在她眼底,璨璨夺目,六皇子低声回答:“为反抗,救出娘亲。”
叶犹清颔首:“还有呢?”
拍拍:“活着便好,她应当是真累,想多睡会儿。”
叶犹清用手帮她擦泪,道:“你要去隔壁歇会儿吗,还是守着她。”
“想守着。”十里抬眼和叶犹清对视。
旁辞柯正哭得伤心,叶犹清在她头顶揉揉,随后命人在门口看守,自己则离开此处,虽然切像是拉下帷幕,但毕竟是领兵反叛,还有不少事需要解决。
六皇子正捏着佩刀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天已经擦黑,原本用于寿宴灯笼终于发出光辉,将绿叶红墙照亮,今夜必不能安静,到处都有吵嚷之声。
“总是问些无聊问题。”叶犹清转转脖子,本来貌美女子居高临下瞧人时候,竟让人后背发凉,仿佛几座大山压着心
六皇子愣,又道:“让世间少些不公,少些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瞧,比觉悟高多。”叶犹清玩笑似挑眉,在她背上拍拍,“去吧。”
六皇子被她拍得半侧过身,还想说什,却欲言又止,最后在叶犹清笑容下垂眸,转身大步离开,衣角很快隐没在黑夜里。
叶犹清则去往另个方向,进座不大厢房,厢房亮着烛火,里面血腥气浓重,还混杂着朽木味,十分难闻。
“叶姑娘,他又晕过去。”看守铁骑人抱拳道。
“贵妃和辞柯如何?”六皇子问。
叶犹清简单将情况讲,随后叮嘱:“你作为皇子,先声称皇帝已殁,平息宫中混乱,以免节外生枝。”
六皇子闻言颔首,二人同朝外走去,她有些担忧:“姐姐不同起?”
“还有其他事。”叶犹清语气放慢,敛去眼中杀意。
六皇子没说什,待走出后宫宫门,须得分道扬镳时,她这才拉住叶犹清衣袖,漆黑如夜眸子看着她,随后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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