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里想着先悄悄和鸳鸯说。他虽害臊,细细告诉他,他要是不言语,就妥,那时再和老太太说。老太太虽不依,搁不住他愿意,常言‘人去不中留’,自然这就妥。”凤姐儿笑道:”到底是太太有智谋,这是千妥万妥。别说是鸳鸯,凭他是谁,那个不想巴高望上、不想出头?放着半个主子不做,倒愿意做丫头,将来配个小子就完呢。”邢夫人笑道:“正是这个话。别说鸳鸯,就是那些执事大丫头,谁不愿意这样呢。你先过去,别露点风声,吃晚饭就过来。”
凤姐儿暗想:“鸳鸯素昔是个极有心胸气性丫头,虽如此说,保不严他愿意不愿意。先过去,太太后过去,他要依,便没话说;倘或不依,太太是多疑人,只怕疑走风声,叫他拿腔作势。那时太太又见应话,羞恼变成怒,拿出起气来倒没意思。不如同着齐过去,他依也罢不依也罢,就疑不到身上。”想毕,因笑道:“才临来,舅母那边送两笼子鹌鹑,吩咐他们炸,原要赶太太晚饭上送过来。才进大门时,见小子们抬车,说太太车拔缝,拿去收拾去。不如这会子坐车齐过去倒好。”邢夫人听,便命人来换衣裳。凤姐忙着伏侍回,娘儿两个坐车过来。凤姐儿又说道:“太太过老太太那里去,要跟去,老太太要问起过来做什,那倒不好。不如太太先去,脱衣裳再来。”
邢夫人听有理,便自往贾母处来。和贾母说回闲话儿,便出来,假托往王夫人屋里去,从后屋门出去,打鸳鸯卧房门前过。只见鸳鸯正坐在那里做针线,见邢夫人站起来。邢夫人笑道:“做什呢?”面说,面便过来接他手内针线,道:“看看你扎花儿。”看看,又道:“越发好。”遂放下针线,又浑身打量。只见他穿着半新藕色绫袄,青缎掐牙坎肩儿,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鼻子,两边腮上微微几点雀瘢。鸳鸯见这般看他,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心里便觉诧异,因笑问道:“太太,这会子不早不晚过来做什?”邢夫人使个眼色儿,跟人退出。邢夫人便坐下,拉着鸳鸯手,笑道:“特来给你道喜来。”鸳鸯听,心中已猜着三分,不觉红脸,低头,不发言。听邢夫人道:“你知道,老爷跟前竟没有个可靠人,心里再要买个,又怕那些牙子家出来不干不净,也不知道毛病儿,买来三日两日,又弄鬼掉猴。因满府里要挑个家生女儿,又没个好,不是模样儿不好,就是性子不好;有这个好处,没那个好处。因此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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