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道:“不定。”宝玉往外便走.刚出屋门,只见黛玉带着雪雁,冉冉而来.宝玉道:“妹妹回来。”缩身退步进来.黛玉进来,走入里间屋内,便请宝玉里头坐.紫鹃拿件外罩换上,然后坐下,问道:“你上去看见姨妈没有?"宝玉道:“见过。”黛玉道:“姨妈说起没有?"宝玉道:“不但没有说起你,连见也不象先时亲热.今日问起宝姐姐病来,他不过笑笑,并不答言.难道怪这两天没有去瞧他。”黛玉笑笑道:“你去瞧过没有?"宝玉道:“头几天不知道,这两天知道,也没有去。”黛玉道:“可不是。”宝玉道:“老太太不叫去,太太也不叫去,老爷又不叫去,如何敢去.若是象从前这扇小门走得通时候,要天瞧他十趟也不难.如今把门堵,要打前头过去,自然不便。”黛玉道:“他那里知道这个原故。”宝玉道:“宝姐姐为人是最体谅。”黛玉道:“你不要自己打错主意.若论宝姐姐,更不体谅,又不是姨妈病,是宝姐姐病.向来在园中,做诗赏花饮酒,何等热闹,如今隔开,你看见他家里有事,他病到那步田地,你象没事人般,他怎不恼呢。”宝玉道:“这样难道宝姐姐便不和好不成?"黛玉道:“他和你好不好却不知,也不过是照理而论。”宝玉听,瞪着眼呆半晌.黛玉看见宝玉这样光景,也不睬他,只是自己叫人添香,又翻出书来细看会.只见宝玉把眉皱,把脚跺道:“想这个人生他做什!天地间没有,倒也干净!"黛玉道:“原是有,便有人,有人,便有无数烦恼生出来,恐怖,颠倒,梦想,更有许多缠碍.——才刚说都是顽话,你不过是看见姨妈没精打彩,如何便疑到宝姐姐身上去?姨妈过来原为他官司事情心绪不宁,那里还来应酬你?都是你自己心上胡思乱想,钻入魔道里去。”宝玉豁然开朗,笑道:“很是,很是.你性灵比竟强远,怨不得前年生气时候,你和说过几句禅语,实在对不上来.虽丈六金身,还借你茎所化。”黛玉乘此机会说道:“便问你句话,你如何回答?"宝玉盘着腿,合着手,闭着眼,嘘着嘴道:“讲来。”黛玉道:“宝姐姐和你好你怎样?宝姐姐不和你好你怎样?宝姐姐前儿和你好,如今不和你好你怎样?今儿和你好,后来不和你好你怎样?你和他好他偏不和你好你怎样?你不和他好他偏要和你好你怎样?"宝玉呆半晌,忽然大笑道:“任凭弱水三千,只取瓢饮。”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宝玉道:“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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