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秋盯着宁拂衣看很久,发丝遮挡她眉目,也遮挡她眼底神色。
过不知多久,她用指尖勾起衣袖,小心再小心地盖在宁拂衣身上,这才重新阖眼。
宁拂衣是被阵阴风吹醒,风吹过她皮肤表面,如同个个冰冷钩子,将
庙里虽然没鬼,但毕竟是供着阎王,阴风不少,尤其宁拂衣身上毛皮还是半干,风吹,整个身体都在颤。
她用爪子梳梳毛,小眼睛瞥在褚清秋身上。
做人时候不敢接近,但如今都变成动物,越矩些应当无妨,思忖罢,她便个飞跃落在褚清秋肩膀,从她背后扯来缕头发,将自己包裹住。
褚清秋眼皮子动动,没阻止她。
褚清秋发丝都带着清香,好像新鲜花茶,发丝漆黑柔顺,宁拂衣深深吸口气,腆着肚皮躺下。
那笑容转瞬即逝,不过还是在宁拂衣脑海中停留好久,好像灿烂阳光下冰雪初融,美好得不可方物。
宁拂衣尾巴动动,颗松鼠心脏跳得和人样响。
心中忽然掠过个诡异念头,褚清秋那不近人情模样都有那多人倾心,若是这笑着模样让别人看,岂不是又要惹不少桃花债?
“自己擦。”褚清秋说着走回蒲团,重新盘膝落座,眼睛闭上,心情还有些恍惚。
她不是未曾给宁拂衣擦过身,然而那时宁拂衣还是个只会哭闹娃娃,被宁长风图省事儿扔到紫霞峰,吐身奶。
不过褚清秋肩膀好看是好看,但未免太过瘦弱,躺会儿就觉得硌得慌,宁拂衣只得散开发丝,又顺着衣襟滑下去,落在她搭在双膝衣衫中间,扒拉扒拉袖子挡住风,这才暖和许多。
躺着躺着,她便打起小小鼾。
直未曾开口褚清秋此时睁开眼,无言地伸手捋平被宁拂衣折腾成团头发和皱巴巴衣襟,睫毛微垂。
小小肥肥花枝鼠正蜷缩成团,在她怀里睡得毫无防备。
“还是如今好,说睡便睡。”她低低自语,伸出根手指,去摸毛茸茸松鼠尾巴,那尾巴颤颤,摇晃着躲开。
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只觉得那小团子吵闹,讨厌而已。
宁拂衣则从愣神中挣脱,抓着香香帕子擦自己毛,最后学着真花枝鼠甩去剩余水分,这才跃下香火台,蹦到褚清秋身边。
抬头看去,褚清秋直闭着眼睛,好像是入定,宁拂衣这才掀开褚清秋宽大衣袖,发现方才那道深可见骨伤口已然结痂,血迹也被擦干净。
但彼岸花造成伤口是刻在灵魂上而非□□。所以是不可逆,所以个人无论是转生还是夺舍,都永远不可去除。
她放下衣袖,心中疑虑更甚,褚清秋这个无情道,到底是修还是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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