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秋一脸嫌恶地收回脚,在地上蹭了蹭。
“婶子,原来她是想绑我去给那傻子做媳妇儿。”宁拂衣摸了摸心口,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方才踢飞的可是我相公。”
话音未落她便又吃了一个,bao栗,这才闭上嘴,含着笑揉揉脑门儿。
若是换成几月前褚清秋打她,她能气得将静山宫都掀翻。然而如今挨了打,心里却怎么也不生气。
看褚清秋情绪波动,便是个极大的乐趣。
忙将麻绳藏到身后,手忙脚乱起身,挤出个满是沟壑的笑容:“姑娘醒来啦?俺恐房子简陋姑娘睡不好,这不来瞧瞧。”
“还行,还行,出远门之人有地方睡便是难得。”宁拂衣笑眯眯道,眼神却没有半分笑意,伸手要去夺那绳索。
隔壁却在此时传来声刺耳的尖叫,那尖叫声混着哭泣,似乎满是惊恐,宁拂衣下意识便以为是褚清秋那边。然而转过身时,才意识到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倒是那妇人忽然发出声绝望的喊叫,绳索一扔,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外,一时间门鸡鸣狗吠全部响起,十分吵人。
宁拂衣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也跟了出去,正撞上从隔壁走出来的褚清秋。
“别哭了。”褚清秋不耐地命令,说罢跨过门槛看向室内,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被褥和枕头全被掀翻了,白日里见到的女人面色惨白地晕倒在狼藉里,婴童在榻上发出微弱的啼哭。
而男人则消失不见。
褚清秋不伪装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威慑,只一句话便让妇人不敢再哭,惊恐地望向她。
“此处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若不说清楚,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褚清秋严厉道,负手走出气息浑浊的房屋。
妇人见褚清秋气势凌然,又见她一脚踢飞了她家二郎,便知晓眼前两人绝不是普通女子,心生后怕。于是绝不敢再放肆,擤着鼻
发出尖叫的是正房,此时房门大开,妇人在门口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又哭又骂,村子里其他人也被吵醒,时不时有人从院墙中探出脑袋,眼神并不好奇,而是绝望和麻木,伴随着窃窃私语。
“作孽啊,俺的大郎,俺的大郎啊!天杀的东西,神仙,菩萨,快救救俺的大郎……”妇人瘫软在门口嚎啕大哭,白日里那孩童此刻咬着手指呆滞地爬出来,一脸懵懂。
“媳妇儿,媳妇儿,娘,俺的媳妇儿呢!”吵闹声也惊动了猪圈里的傻子二郎,他咧着嘴爬出来,看见宁拂衣便要往她怀里扑,“媳妇儿……”
骇得宁拂衣嘴巴差点飞出去,连连往后躲,便见褚清秋飞起一脚,傻子登时便倒着跌回了猪圈,一头扎进猪粪,不省人事了。
“二郎!”妇人又是一声嚎叫,爬起身扒着猪圈瞧,回身指着褚清秋,小眼睛瞪成铜铃,“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