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不由立起来,被叔父眼光引领,又语未发坐下。
“不用,bao躁,听慢慢说!”那位老人接续着说:“张师母是她哥哥卖给老张,这是十几年前事,他欠老张债,所以她就作折债东西。她现在有些老丑,于是老张想依法炮制买你姐姐,因为也欠他钱。他曾示意几次,没有理他……不是畜……李应!拿碗冷水来!”
他把头低无可再低,把碗冷水喝下去,把碗递给李应,始终没抬头。
“可是现在这正是你们机会。因为在不允许他亲事以前,他决不会十分毒辣,致使亲事不成。那末,李应你进城,管保老张不能不放你走。至于你们师母,等老张再来提亲时候,要求他先把她释放,然后才好议婚。想他定要些个赎金,果然他吐这样口气,那末,就是们夺回你师母自由机会。那个五彩瓶,”他并没抬头,只用手大概向桌上指指。“是宁挨饿而未曾卖掉件值钱东西。李应,那是你父亲给。你明天把那个瓶拿进城去,托你姑父卖出去,大概至少也卖百块钱。你拿二十元在城里找事,其余存在你姑父那里,等老张真要还你师母自由时候,们好有几十元钱去赎她。她以后呢,自己再冻饿而死,们无力再管,自然们希望管。可是们让她死时候明白,她是条自由身子,而不是老张奴隶。你们师母要是恢复她自由,老张定强迫写字据卖侄女。”
李应叔父停住话,把水烟袋拿起来,没有吸烟,只不错眼珠看着烟袋。
“叔父!们决定进城同找事。”王德首先发言:“要看看世界是什样子,李应有找事必要。两个人同去呢,彼此有个照应。”
“好!”李应叔父笑笑。
“所不放心是老张不放李应走。”
“是怕走后,老张和叔父你混闹。”
“你们都坐下,你们还是不明白这个问题内容。老张不能不叫李应走,他也不能来跟闹。现在不单是钱问题,是人!”
“死是不可免;
“自然们都是人。”王德笑着说。
“所谓人,是女人!”
“自然张师母是女人!”
“王德!此刻不愿意你插嘴,等说完,你再说。”李应叔父怕王德不高兴,向王德笑笑。然后他燃着纸捻,连气吸几口烟。把烟袋放下,又和李应要碗冷水漱漱口。立起来把水吐在个破瓦盂内,顺手整整大衫折缝。
“王德,李应,”李应叔父看看那两个少年,好象用眼光帮助他表示从言语中表示不出来感情。“现在问题是个女人。李应!就是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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