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去,跌进去可就不方便听骂啦!”他从前认识和尚道士们称他为施主,为善人,现在却老着面皮向他说:“拉洋车,庙前不是停车处,滚!”当赵四把车停在庙外以便等着烧香人们时候。
其实“拉洋车”或是“洋车夫”这样头衔正和人们管教书叫“教员”,住在南海那位先生叫“总统”有同样意义,赵四决不介意在这点上。不过有时候巡警叫他“怯八义”“傻铛铛”……赵四未免发怒,因为他对于这些名词,完全寻不出意义;而且似乎穷人便可以任意被人呼牛呼马而毫无抵抗力。
“人是被钱管着万物之灵!”老张真对!赵四没有老张那样哲学思想,只粗野说:“没钱不算人!”
人们当困窘极点或富足极点,宗教信仰最易侵入;性质是样,全是要活着,要多活!
可是赵四呢,信孔教人们不管他,信吕祖人们不理他,佛门弟子嘲笑他。这样,他是没有机会发动对于宗教热心。不幸,偏有那最粗浅而含洋气救世军欢迎他和欢迎别人样,而且管他叫“先生”。于是赵四降服,往小处说,三四年,就没听过个人管他叫“先生”。其实赵四也傻,叫声“先生”又算什!“先生”和“不先生”分别在那里?而赵四偏有这点虚荣心!傻人!
有学问人嫌基督教是个好勇斗狠宗教。而在赵四想:“学学好勇,和鬼子般蛮横,顶着洋人上帝打洋人,有何不可!”傻哉赵四!和别普通中国人样不懂大乘佛法,比普通中国人还傻,去信洋教!
赵四自入救世军,便半给龙树古拉车,半帮助教会作事,挣钱不多,而确乎有些乐趣;至不济,会中人总称呼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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