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赶紧过去,扶住老人。
晓荷没有任何动作,只不住舐嘴唇。钱先生样子与言语丝毫没能打动他心,他只是怕钱先生扑过来抓住他。军人说话:"冠太太,这是怎回事?"
大赤包听明白钱先生并不是来动武,而且旁边又有刚敲过她钱候补特务处处长助威,她决定拿出点厉害来。"这是成心捣蛋,你们全滚出去!"
金三爷方头红鼻子齐发光,步,他迈到牌桌前。"谁滚出去?"
晓荷想跑开。金三爷隔着桌子,探身,老鹰掐膆揪住他脖领,手往前带,又往后放,连晓荷带椅子齐翻倒。
输,他态度越自然,谈笑越活泼。还不时向那位女"朋友"飞个媚眼。大赤包气派虽大,可是到底还有时候沉不住气,而把脸雀斑都气得明暗。晓荷不时用脚尖偷偷碰她腿,使她注意不要得罪客人。
晓荷脸正对着屋门。他是第个看见钱先生。看见,他脸登时没有血色。把牌放下,他要往起立。"怎啦?"大赤包问。没等他回答,她也看见进来人。"干什?"她象叱喝个叫花子似问钱先生。她确是以为进来是个要饭。及至看清那是钱先生,她也把牌放在桌上。
"出牌呀!该你啦,老冠!"军人眼角撩到进来人,可是心思还完全注意在赌牌上。
钱先生看着冠晓荷,嘴唇开始轻轻动,好象是小学生在到老师跟前背书以前先自己暗背过儿那样。金三爷紧跟着亲家,立在他身旁。
瑞宣本想不进屋中去,可是楞会儿之后,觉得自己太缺乏勇气。笑下,他也轻轻走进去。
"打人吗?"大赤包立起来
晓荷看见瑞宣,想把手拱起来,搭讪着说句话。但是他手抬不起来。肯向敌人屈膝,磕膝盖必定没有什骨头,他僵在那里。
"这是他妈怎回事呢?"军人见大家楞起来,发脾气。
瑞宣极想镇定,而心中还有点着急。他盼着钱先生快快把心中绕住主意拿出来,快快结束这场难堪。
钱先生往前凑步。自从来到家中,谁也没认清,他现在可认清冠晓荷。认清,他话象背得烂熟首诗似,由心中涌出来。
"冠晓荷!"他声音几乎恢复平日低柔,他神气也颇似往常诚恳温厚。"你不用害怕,是诗人,不会动武!来,是为看看你,也叫你看看!还没死!日本人很会打人,但是他们打破身体,打断骨头,可打不改心!心永远是中国人心!你呢,请问你,你心是哪国呢?请你回答!"说到这里,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身子晃两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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