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气！"说着，她用力和瑞丰握手，把他
手指握得生疼。"张顺！"她放开手，喊男仆："拿英国府来白兰地！"然后对大家说："
们喝
杯酒，给祁科长，和科长太太，道喜！""不！"瑞丰在这种无聊场合中，往往能露出点天才来："不！们先给所长，和所长老爷，道喜！"
"大家同喜！"晓荷很柔媚说。
东阳立在那里，脸慢慢变绿，他妒，他恨！他后悔没早几天下手，把瑞丰送到监牢里去！现在，他只好和瑞丰言归于好，瑞丰已是科长！他恨瑞丰，而不便惹恼科长！酒拿到，大家碰
杯。
瑞丰嘬不住粪，开始说他得到科长职位经过："必得感谢太太！她二舅是刚刚发表教育局局长盟兄。局长没有她二舅简直不敢就职，因为二舅既作过教育局局长，又是东洋留学生——说东洋话和日本人完全个味儿！可是，二舅不愿再作事，他老人家既有点积蓄，身体又不大好，犯不上再出来操心受累。局长苦苦哀求，都快哭，二舅才说：好吧，给你找个帮手吧。二舅想就想到！凑巧，太太正在娘家住着，就对二舅说：二舅，瑞丰大概不会接受比副局长小地位！二舅直央告她：先屈尊屈尊外甥女婿吧！副局长已有人，而且是日本人指派，怎好马上就改动呢？她看二舅病病歪歪，才不好意思再说别，而给答应下来科长——可必得是庶务科科长！""副局长不久还会落到你手中！预祝高升！"晓荷又举起酒杯来。
东阳要告辞。屋中空气已使他坐不住。大赤包可是不许他走。"走？你太难！今天难道还不热闹热闹吗？怎
，定要走？好，不死留你。你可得等把话说完！"她立起来，只手扶在心口上，只手扶着桌角，颇象演戏似说："东阳，你在新民会；瑞丰，你入教育局；呢，得小小个所长；晓荷，不久也会得到个地位，比咱们都要高地位；在这个改朝换代时代，们这下手就算不错！们得团结，互相帮忙，互相照应，好顺顺当当打开们天下，教咱们家中每个人都有事作，有权柄，有钱财！日本人当然拿第份儿，们，连们姑姑老姨，都须拿到第二份儿！们要齐心努力造成个势力，教切人，甚至于连日本人，都得听们话，把最好东西献给们！"
瑞丰歪着脑袋，象细听点什声响鸡似，用心听着。当大赤包说到得意之处，他嘴唇也跟着动。
晓荷规规矩矩立着，听句点下头，眼睛里不知怎弄，湿碌碌仿佛有点泪。东阳眼珠屡屡吊上去，又落下来。他心中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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