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想说,"是日本人害得们顾不得廉耻也没法要面子,不是你个人错。"可是,这
瑞宣当然也想出把力。每次打学校往家走,他都尽量顺路买点儿东西,省得韵梅趟趟上街,减少挨抢机会。
有天,他从学校回家,想起韵梅仿佛要他带点什来着,可是忘她究竟要是什东西。
走会儿,看见个卖烧饼油条。战前卖烧饼有是,可这会儿倒很希罕。篮子上铁丝网也显得新奇、古怪。
他想买上俩烧饼油条,好补偿他忘买东西过错,也让妞子乐乐。她还是见共和面就哭。
手里拿着烧饼油条,他路走,路想着富善先生。他不是常送给妞子饼干、面包来着吗?他很惦记这位老朋友,不过他心里明白,就是知道老先生在哪儿,也不敢去看他。日本人特别恨跟西洋人有来往中国人。
犹犹豫豫地出个主意:"让小顺儿跟着你去不好?四只眼总比两只眼管用。"
韵梅觉着,不论小顺儿有用没用,叫他跟着总能壮壮胆子,可是小顺儿得上学。
"唉,"祁老人叹口气,"这年月,上不上学有什要紧!"
小顺儿听给他派这份差事,美得不行,马上想到要随身带根棍子。"谁要是敢夺您口袋,妈,就拿棍子敲打他。"
"你安静会儿吧,"韵梅哭笑不得,"把眼睛睁得大大,仔细瞧着点就行。要是有人老跟着咱们,你就大声嚷嚷。""叫警察吗?"小顺儿爱打岔。
想着想着,猛孤丁打旁边伸过来只手,只非常脏,非常瘦手。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回事,烧饼油条已经不翼而飞。他住脚,回过头去看。
抢烧饼人是个极瘦、极弱人,没命跑,可又跑不快。他冲着烧饼油条吐几口唾沫,就是给追上,人家也不要。
瑞宣撵上他。这瘦子象只走投无路老母鸡,脸冲墙站住。瑞宣见他还懂得点羞耻,可怜起他来,后悔不该撵他。
"朋友,你拿着吃吧,不要。"瑞宣温和地说,希望这个瘦子会转过身来。
瘦子把脸往墙上贴得更紧。
"哼——他们要管,那才叫怪呢。"
"那嚷什呢?"小顺儿样样事情都要闹个清二楚,不然怎能当好妈妈保镖呢。
"嚷什都可以——嚷嚷通就是,"奶奶直帮着解释。
祁老人,为让大家瞧瞧,自己虽说是年老体弱,却还足智多谋,找来几块破布和绳子,对韵梅说:"拿去把篮子罩上,买来东西,把绳头紧,就跟那些做小买卖用篮子样。这不牢靠多吗?"
韵梅说:"您主意真不错,爷爷。"她可没说:"要是连篮子块儿给抢去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