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涣道:“太医所脉案所记,先皇在两年前开始出现气短症状,你是不是从两年前开始下毒?”
傅筌道:“是。”
“是什毒?”
“藏针。”
韩悯不想再听,长舒口气,忍住想把桌上烛台摔向傅筌冲动,推开傅询手,站起身来
韩悯叔父韩仲齐早已身死,而韩悯兄长韩识,应该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远处微弱呼救,只是跟着先太子过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韩悯双目微红,只手被傅询紧紧地握住,才稍微冷静下来。
那头儿,江涣又问:“当时德宗皇帝与先皇,将此事交给你调查,你是否在其中做手脚?”
傅筌道:“自然是销毁证据。”
“白虎是否为你所驯养?”
“自个北方商人手中买来。”
韩悯坐在位置上,不自觉捏紧圈椅扶手。傅询看看他,抬手覆住他手。
江涣回头看眼,傅询道:“不妨事,你继续问。”“先太子为何执意追逐?”
傅筌嗓音干涩,声音愈发低沉:“白虎带有血迹,远处有人惊呼‘救命’,先太子自然会去追逐。”
夜审讯应当是最后次审讯,待傅筌画押认罪,就可以昭告天下臣民。
罪名太多,时间说不完,只挑重点来讲。
于国不忠,弑父杀君,意图谋反,还有——
残害手足。
问过前几条罪名。这个半月来,傅筌早已受不住,江涣问事情都答。
然后将所有事情推到已经死去人身上。
或说先太子争强好胜,或说韩仲齐撺掇他,总归他们已经死。
行宫猎场里挽弓射箭青年,被自己善心拖向死亡,死后还要背负多少人怀疑与揣测。
问完手足相残罪名,江涣便问起傅筌弑父杀君事情。
这件事情是傅筌逼宫那日,他嚷着要看传位诏书,最后亲手从先皇棺椁中拿出截乌黑骨头,才被发现。
他们这才明白,先太子为何会执意追去。
不是因为时冲动鲁莽,而是救人心切。
听见呼救时,傅临来不及告诉身边二人,或许又以为他们也听见,所以径直策马追去。
箭囊中利箭又被调换为蜡制,只能激怒白虎,此外毫无作用。
事后傅临重伤,说话也艰难,唯说句话,还是请先皇放过韩家。
好半晌,江涣目光自卷宗上移到傅筌身上:“三年前,先太子狩猎身死,你做什?”
傅筌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些话,在此时说前,就已经问过几遍,这是最后次,给他定罪审问。
傅筌抬起头,放空目光不知道看向谁。
他哑声道:“先太子箭囊里有三支箭,是被事先调换过,蜡制箭头,混在其他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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