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不是警察,而是情报部或是安全企划部之类的部门。已经进去好几天了,我今天才听说。现在真要完蛋了!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呀?”
“等一下,姑妈。我现在不方便细说。等一下再打电话吧。明白了吗?下午放学之后,我打给您。”
我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
“是金老师的亲戚吗?刚开始说找金老师,说了一个别的名字,金什么来的。听起来有点儿慌张,您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不过没有什么大事。”
我接过电话之后,电话线那头浓厚的庆尚道口音还在焦急地喊叫着。
“您好,我是金英真。”
“哎哟,英真……不,莫洙呀,你真的是莫洙吗?”
我这才听出来,这个操着一口熟悉的浓厚庆尚道口音的老女人是姑妈。
“姑妈,有什么事吗?您在哪儿?”
件。
“金先生,你有两个名字对吗?除了英真,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莫洙。”
“不是另一个名字,那是我的小名。后来我改名了。”
“为什么改名?”
“那个……莫洙这个名字不常见。小时候还因此被朋友们嘲笑。”
我向教导主任搪塞过去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扑通一下瘫坐下去。我摸索着香烟,沾满粉笔灰的指尖不知不觉地颤抖着。小时候,我很讨厌莫洙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些怪异,邻居家的孩子们都喜欢以此取乐,还给我起了外号叫“木工”“米酒”〔1〕什么的。不过,等到我年龄稍大了一些,得知父亲为什么为我取这个名字之后,才真正对
“什么在哪儿,当然在首尔。不过,莫洙呀,这事可怎么办才好呢?你爸……你爸被抓了。”
“什么,您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爸被抓了。哎哟,这可怎么办呀?天呐……已经过去三十来年了……真是一个晴天霹雳呀。”
“请您说得详细一点。父亲……走了?去哪里了?”
考虑到教务室里的其他老师也会听到,我在慌乱之中依然没有说出“被抓”两个字。而且,教务主任从刚才开始一直眨巴着那双小眼睛隔着镜片盯着我。
我辩解般拙劣地回答着,陷入一种无力感。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再次意识到,莫洙这个旧称依然是我无法抹除的名字。尽管我极力撇清,最终还是因为父亲的问题,根本无法摆脱。
半个月前,姑妈打电话到我工作的学校,我第一次听说了父亲的消息。
“金什么?没有这么个人。唔……又不是只有一两个金老师。什么?哦,金英真老师。您怎么不早说。请稍等。”
看来姑妈一开始是以莫洙这个名字找的我。接电话的教务主任反复问了好几遍,她才勉强想起我的名字。
“喂,请转一下金老师,金英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