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父以为切祸患都是外国人带来,所以最恨外国人。”
“他也吃迷叶?”
“吃。因为迷叶是自外国传来,所以他觉得吃迷叶是给外国人丢脸,不算他自己错处。”
四围人多,全瞪着圆眼,张着嘴,看怪物似看着。
“们不能找着清静地方谈谈?”
大蝎把迷叶全运进去,并没说声“谢谢”。
住处,他管不着;在他家里住是不行,不行,千多个理由不行。最后他说:“和们块住,有失你身分呀!你是外国人,为何不住在外国城去?”他把那两个光国人不肯明说话说出来——不要脸爽直!
并没动气,还和他细细说明要住在猫城原因。甚至于暗示出,假如他家里不方便,只希望看看他家中是什样子,然后自己会另找住处去。看看也不行。
这个拒绝是预料得到。在迷林里几个月工夫,他到底住在哪里?始终没探问出来;现在迷叶都藏在家里,被知道岂不是危险事。告诉大蝎,要是有意抢劫他迷叶,昨天晚上就已下手,何必等他藏好再多费事。他摇头:他家中有妇女,不便招待男客,这是个极有力理由。但是,看看并不能把妇女看掉块肉呀——噢,是有点糊涂,那不是大蝎意思。
墙头上露出个老猫头来,脑袋白毛,猪嘴抽抽着好象个风干小木瓜。老猫喊起来:“们不要外国人!不要外国人!不要,不要!”这定是大蝎爸爸。
“们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就在这里谈吧。他们并不要听们说什,只要看看你怎张嘴,怎眨眼就够。”很喜爱小蝎爽直。
“好吧。”也不便定非找清静地方不可。“你父亲呢?”
“父亲是个新人物,至少是二十年前新人物。二十年前他反对吃迷叶,现在他承袭祖父迷林。二十年前他提倡女权,现在他不许你进去,因为家中有妇女。祖父常说,将来也是那样:少
还是没动气,倒佩服这个干木瓜嘴老猫,他居然不但不怕,而且敢看不起外国人。这个看不起人也许出于无知,但是据看,他总比大蝎多些人味。
个青年猫人把叫到旁,大蝎乘机会爬上墙去。
青年猫人,这是最希望见见。这个青年是大蝎儿子。更欢喜,见着三辈。木瓜嘴老猫与大蝎,虽然还活着,也许有很大势力,究竟是过去人物;诊断猫国病症有无起色,青年是脉门。
“你是由远处来?”小蝎——其实他另有名字,这叫他,为是省事——问。
“很远很远!告诉,那个老年人是不是你祖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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