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似乎有缕缕丝丝热气蒸腾着。更奇怪是地皮上匍匐着株刺蓟绿叶,中药谱里称为小蓟,可以止血败毒清火利尿。怪事!万木枯谢百草冻死遍山遍野也看不见丝绿色三九寒冬季节里,怎麽会长出株绿油油小蓟来?他蹲下来用手挖刨湿土,猛然间出现奇迹,土层露出来个粉白色蘑菇似叶片。他愈加小心地挖刨看泥土,又露出来同样颜色叶片。再往深层挖,露出来根嫩乎乎同样粉白秆儿,直到完全刨出来,那秆儿上缀看五片大小不叶片。他想连根拔起来却又转念想,说不定这是什麽宝物珍草,拢起来死怎麽办?失药性就成废物。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湿土回填进去,把周围积雪踢刮过来伪装现场,又蹲下来挣着屁股挤出泡屎来,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儿凌乱。他用雪擦洗手上泥土,又回到原来牛车路上。
他当即特身朝回走去,踏看他来时踩下雪路上脚窝儿,缓两天再去找阴阳先生不迟。回到家里,母亲和鹿三都问他怎麽又回来,他概回答说路上雪太厚太滑爬不上那道慢坡去,他们都深信不疑。他回到自己厦屋,从箱子桌翻出本绘图石印本《秦地药草大全》来,这是本家传珍宝,爷爷和父亲在山里收购药材那阵儿凭藉此书辨别真伪。现在,他耐着心页页翻看又薄又脆米黄色竹质纸页,鉴别对照,终於没有查到类似药名。他心里猜断,不是怪物就是宝物。要是怪物贸然挖采可能招致祸端,要是宝物时搞不清保存炮制方法,拔也就毁。他想到冷先生肯定识货,可万是宝物说不定进贡皇帝也未免难说,当即又否定此举。他於焦急中想到姐夫朱先生,不禁悦。
朱先生刚刚从南方讲学归来。杭州位先生盛情邀约,言恳意切,仰慕他独到见解,希望此次南行交流诸家沟通南北学界,顺便游玩观赏番南国景致。他兴致极高,乘兴南去,想看自己自幼苦读,昼夜吟诵,孤守书案,终於使学界刮目相看,此行将充分阐释自己多年苦心孤诣精研程朱独到见解,以期弘扬关中学派正宗思想。再者,他自幼至今尚未走出过秦地步,确也想去风光宜人南方游曳番,以博见诚,以开眼界。然而此行却闹得不大愉快,乘兴而去扫兴而归。到南方後,同仁们先不提讲学之事,连演几天游山玩水,开始尚赏心悦目,三天未过便烦腻不振。所到之处,无非小桥流水,楼台亭阁,古刹名寺,看去大同小异。整日吃酒游玩生活,使他多年来形成早读午习生活习惯完全被打乱,心里烦闷无着,又不便开口向友人提及讲学之事。几位聚会起南北才子学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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