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卦辞来,似乎那碗熬成糊涂熬得发苦豆腐和生硬不烂肉块也隐喻着今天结局,慨叹:“这个老妖精!”朱先生后来在县志“历史沿革”卷最末编“民国纪事,里记下行:镇嵩军残部东逃过白鹿原烧毁民房五十七间,枪杀三人,**妇姑十三人抢掠财物无计。
杨排长和他士兵从白鹿镇初级小学校撤走时没有给田福贤打招呼。田福贤睁开眼睛时立即感觉到奇异寂静,他穿上棉袄蹬上棉裤跳下床来,院子里落着层薄薄雪花。他双手系着裤带用肩头低开隔壁教室门板,不由地“哦”声就停在门坎上。士兵们已不见踪影,靠墙并拢排课桌上留着铺垫稻草帘子。那些帘子是不久前由他从滋水川道产稻区征收起来用牛车拉上白鹿原来。被褥揭光。桌底下扔着穿洞破鞋、朽断裹腿布条、破旧烂衫子烂裤头。他转身奔到杨排长住单间房子,床板上也只留下张稻草帘子,桌上地上七零八落扔着征集粮草名单和条据之类。他断定这是永远逃离而不是暂时撤退。他脚踢翻木炭盆架,炭灰里滚出几粒枣核大小红红炭块。他疾步赶到鹿子霖家来。“子霖,晌午到你保障所议事。”田福贤说,“咱们当狗日子到今日个为止。”
“咱们当狗日子到此为止。,田福贤在晌午召集议事会上重复这句话,“这杆子乌鸦兵把人折腾够。”九位乡约再也压抑不住,敞开嗓子嘲骂那杆子河南蛋全是瞎熊,诅咒他们注定不得好死。
狗比方虽然刺耳却很准确。杨排长和他白腿子乌鸦飞来白鹿原整整八个月时间里,田总乡约以及属下九位乡约实际都成供杨排长驱遣狗,他带着他们认村领路,到家户庄稼汉门楼里去催逼粮食草料,田总乡约在杨排长眼下常常流露出狗在凶残,bao戾主人面前那种委屈,他们九个乡约又何尝不是无奈狗眼色?田福贤很理解属下心情,让他们把当狗委屈酸辛和愤恨宣泄出来。整个白鹿原此刻都在宣泄着愤怒。白腿子乌鸦兵逃跑消息像风样迅速刮过大大小小村寨,愤怒宣泄随之就汹涌起来,被烧房子被残害死者和被**女人很自然成为人们议论话题。田福贤郑重他说:“有两件急迫事要做:是给遭到逃兵烧杀*掠人家予以照顾,二是白鹿仓被烧毁房子该修建。”接着讲出对这两件事具体构想,乌鸦兵逃走时来不及带走贮存在学校教室里粮食,正好可以用作这两项大事开销。“各位乡约回去发个告示,告知乡民到山里去掮木料,丈椽两根付麦升,丈五椽根升,檩条根三升,独檩根五升,其余大梁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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