蹾碎骨头尸首坟墓前跪下来,黑娃把绺事先写好引魂幡挂到枳树枝上,枳树枝上尖刺扎破手指,滴鲜血浸润到写着“铡田福贤以祭英灵——农协五弟兄”白麻纸条上。不敢点蜡不敢焚香更不敢烧纸,五个人递传着把瓶烧酒奠在坟头,叩首长拜之后就离开。个弟兄说:“田福贤明日又要忙活。”黑娃说:“挠挠田福贤脚心,叫他也甭睡得太安逸!”
“这是吓哩!”田福贤看看白麻纸上字随手丢到桌子上说,“他们要是有本事杀,早把都杀。”
挂在枳树枝上引魂幡子是贺家访个早起拾粪老汉发现,贺耀祖揣着它亲自来见田福贤。田福贤平淡反映让贺耀祖觉得沮丧:“福贤,你千万千万可别掉以轻心。斩草除根除恶务尽。黑娃那伙逃躲贼心可没死哇!”田福贤依然雍容大度说:“叔,你话都对这哩!黑娃这帮子死狗赖娃全是**党煽呼起来,**党兴火他们就张狂,**党败火他们也就塌火。”送走贺耀祖,田福贤就对民团团长下令,把团丁分成四路到各个村子去,把黑娃三十六弟兄家属带到白鹿仓来。
小娥走进白鹿仓立即感到气氛不对,叫她畏怯团丁们个个全部笑容可鞠,不像训斥仇人而是像接待亲戚贵宾样带着她走进个屋子,里面摆着桌凳并要她坐下。小娥不敢坐,又不敢不坐,就在最后边靠墙个拐角颤怯怯坐下来,低下头就再不敢抬起来。田福贤在台上讲第句话她就抑制不住心狂跳,不敢拾头看田福贤眼脸而是把头垂得更低。田福贤口吻很轻松,似乎在讲个有趣故事:“前几天到县上去撞见朱先生。朱先生耍笑说:‘福贤,你白鹿原成鏊子。’想起白嘉轩也对说过这句话。才明白嘉轩话其实是从他姐夫那儿听下。嘉轩说这话时没在意当是说耍话,弄清这话是朱先生话才在意。朱先生是圣人,向来不说脏话,他说话像是闲话其实另有后味。回来想几天几夜才解开,鏊子是烙锅盔烙葱花大饼烙馆馆馍,这边烙焦再把那边翻过来,鏊子底下烧着木炭火。这下你们解开吧?还解不开你听说,这白鹿原好比个鏊子,黑娃把烙回,而今翻过来再把他烙焦。”田福贤讲到这儿,直沉默拘谨听众纷纷噢噢噢醒悟似有反应。田福贤受到鼓舞,又诚恳地感慨说:“要叫鏊子凉下来不再烙烫,就得把底下木炭火撤掉。黑娃烙是**党煨火,**党而今垮塌给它煨不上火,所以嘛现在也撤火——”在座家属全都支长耳朵听着。田福贤郑重他说:“把你们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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