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从来也没有惊慌失措,局促不安,尴尬难堪这些神色;她甚至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出现这些神色,即使被围捕被通缉,被塞进枯井,他也不会尴尬,不会惊慌,不会难堪;实际不尽然,他在她面前像普通人样尴尬,难堪,局促不安。她心渐渐平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出现惊慌难堪和局促。鹿兆鹏放下箱子以后,搓着双手在厦屋脚地转圈,回过头来又解释遍:“确实事先没有料到会派你来!”白灵看见鹿兆鹏脸上已沁出层细汗,冷静地说:“你如果事先知道派来会怎样呢?”鹿兆鹏不假思索地说:“会坚决反对。”白灵说:“你讨厌还是觉得不保险?”鹿兆鹏更加尴尬,连忙解释:“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白灵说:“你反覆解释你事先不知道派来是什意思?”鹿兆鹏更加难堪,语言也支吾起来:“怕你产生误会,以为这是有意……安排……”白灵却进步追问:“即使你事先知道,即使是你有意安排,又怎样呢?”鹿兆鹏猛然转过头说:“那样话,说太卑鄙!”白灵不动声色地问:“谁会这样说你呢?谁又解这真真假假呢?”鹿兆鹏憋红脸说:“兆海。”白灵朗声笑:“你想证明你是个君子啊!其实卑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有点卑鄙也可以原谅,只是不要太多。”鹿兆鹏被噎得说不上话来:“你这是……”白灵说:“你再三解释时候,想没想到处境?难道事先知道派到你这儿来吗?难道比你脸皮还厚吗?你反覆解释本身就有点卑鄙。”鹿兆鹏更加尴尬地仰起脑袋,轻声慨叹说:“老天爷!在你眼里谁心中连丝灰垢也藏不住。”白灵却本正经地说:“鹿兆鹏同志,白灵奉党派遣来给你做假太太,你吩咐任务吧!切不要再解释。”鹿兆鹏却使着性子咕哝说:“这厉害太太,谁支使得啊!”白灵调皮地笑:“你教怎做假太太吧!”鹿兆鹏不以为然地说:“权当演戏吧!你不是戏演得挺好吗?”白灵摇摇头说:”台戏演两小时就完,下台子还是。这……长年累月做假戏,人怎受得呀?”鹿兆鹏开始恢复正常情绪,不在意地说:“没有外人来时候,你是同志又是兄妹,该咋着就咋着:有人进门时你就开始演戏,直演到送客人出门。”白灵说:“要是忘呢?”鹿兆鹏平缓而又郑重地说:“你可不能忘。”白灵不无忧虑地问:“万涣神咋办?”鹿兆鹏舒口气,做出无奈手势说:“那样结果——你就得填井。”
房东老太太这时候走进门来,先瞥眼白灵,又瞅住鹿兆鹏问:“太太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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